“没。”老爷子摇摇头说,“媳妇儿死很多年,养三个孩子,都不孝顺,之前被人撞,肇事者赔点钱,各个都盘算着那笔钱,现在钱分光,听说生病,个都不愿意过来。”
瞿铮远听到这里,回头看他眼,才发现老人床头竖着根拐杖。他说话时很平静,很显然,时间已经逼迫他接受这些残忍事实。
谢衍不擅长安慰,从兜里挖出几颗水果味软糖,搁在老人床头:“尝尝看,很好吃。”
“谢谢。”老爷子面带惊喜地剥开粒,笑起来。
“不客气。”
谢衍打包份干拌馄饨碗白粥和两个茶叶蛋,外加小碟开胃酱菜,再次上楼时,护士已经扎完针,瞿铮远和隔壁床大爷聊起天。
“你们两个是兄弟?”老大爷问。
“对。”
“不是。”
瞿铮远和谢衍同时开口,又同时僵住。
其中张床上躺着个瘦骨嶙峋老人,他皮肤皱成干瘪橘子皮,床头柜上立着个热水壶,除此之外什都没有。
见有人进来,他睁开疲倦而空洞双眼,很快又闭上。
瞿铮远位置靠窗,柔暖阳光铺洒进来,稍稍有些刺眼,他把外套脱,躺进被窝,等待护士小姐姐进来扎针。
“你怎不裸睡?”谢衍问。
“你喜欢看裸睡?”瞿铮远反问。
示弱勇气都不敢有。
公立医院候诊人多,抽个血都要等半天,谢衍怕见血,没办法进去陪着他,下楼买瓶果汁口气干,再用瓶子接热水供瞿铮远暖手。
瞿铮远本想把身上衣服还给他,谢衍非但拒绝,还死死地将衣服裹在他身上:“你先披着,万被粉丝认出来怎办?”
瞿铮远噗嗤笑,知道他在调侃自己粉丝到现在都没破万。
报告出来以后,谢衍让瞿铮远原地等候:“乖乖坐着不要动,很快上来。”
谢衍口气戳三个小馄饨塞进嘴里,还盯着碗里剩下那几个。
从瞿铮远角度望过去,刚好能看见那鼓鼓囊囊腮帮子,谢衍皮肤在阳光下白得发光,他甚至想伸手过去掐
“算是吧……”谢衍很快改口,“他比大六岁,暂时借住在他家里。”
“亲戚啊,那你们关系还挺好,儿子女儿都不愿意过来陪。”
瞿铮远没否认也没接茬,转头面向窗外,阳光穿透薄薄云层,照得他几乎睁不开眼。
不过他心底还是愿意承认谢衍是很善良。
谢衍搬把小凳子,戳在窗前吃馄饨:“那您还有其他家人没有?”
谢衍羞臊地撇撇嘴:“肚子饿不饿?下楼给你买点吃吧。”
瞿铮远摇摇头:“没胃口,晚点再说吧。”
“可是好饿。”谢衍委屈巴巴。
瞿铮远忍不住乐:“那你去买啊,你不是有手机密码吗?”
“有钱。”
语气像个小大人。
瞿铮远笑着点点头,背靠墙,享受着被体贴照料滋味,这种温暖感觉就像凛冬里簇火苗,简直要将他小心脏融化。
肠胃仍是翻来覆去地绞痛,但似乎没之前那疼。
医院挂水地方人满为患,谢衍怕他再被传染上感冒咳嗽什,叫医生另外安排间病房。
并排三人床位,中间有层薄薄帘子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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