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车祸后不久,白涧宗就开始感觉到疼痛。
他拿出体温计,医生看几眼,说:“38度,算高烧,先物理降温看看,等天亮还在烧就吃药。”
他这话显然不是对白涧宗和燕折说,而是嘱咐边俞书杰。
医生走过来仔细检查番,最后道:“没有骨折,没有缺氧,只是皮下组织充血,明天可能会有淤青。”
燕折说声谢谢。
医生接着道:“好像还发烧,最好测下|体温。”
于是场面就变成白涧宗靠在床头,言不发地隐忍着双腿带来痛苦,燕折乖乖坐在床尾,夹着体温度等待结果,俞书杰和医生候在边。
没人说话。
医生还是静水山庄见过那位医生,他苦笑道:“您双腿依旧没有任何知觉,也没有神经问题,疼痛只是您幻觉罢。”
白涧宗没说话,只是闭着眼睛,脸上还带着显而易见隐忍。
他双腿似乎还痛得厉害。
“就像之前几位专家说,您这大概率是心理因素导致。”医生几番欲言又止,还是道,“您得尝试改变下心态,身体状态才有可能扭转。”
医生已经做好被叫滚准备,过去几年里这样场景发生过无数次。
受伤最重是他好吗!
恰逢半夜醒来萧玖从客房探出个脑袋,看见燕折脖子上手指印小声惊叹:“燕折,你厉害啊!”
他竖个大拇指:“能在床上把白总逼到这份上。”
燕折拎起个抱枕砸过去:“睡你觉去!”
医生冒着大,bao雨赶来,行色匆匆,直奔白涧宗房间。
会儿真没心思跟白涧宗呛嘴,见白涧宗还保持上半身撑在他身上姿势不动,气得够呛。
您倒是往边儿稍稍啊!
他闷声不吭地从白涧宗臂弯下钻出去,揉好几下脖子。
皮肤肯定不能看,这具身体本来就敏感,随便掐下都起红印。
他穿上拖鞋快步离开,出去之前下意识回头看眼,不由怔。
燕折不是医生,不知道双腿瘫痪情况下还感觉疼痛是否正常。
但从医生刚刚话来看,白涧宗显然是因为没过心理坎,还直深陷九年前梦魇之中不可自拔,才会出现这样迅猛痛感。
“你这样……多久?”
过好久,久到燕折都以为白涧宗不会回答,却突然听到声音:“九年。”
燕折:“……”
但这次他没有听到熟悉滚。
白涧宗声音喑哑:“给他看看脖子。”
医生愣,偏头看见门口燕折,自然也瞄见他脖颈间刺眼掐痕,时无言。
“头晕吗?”
燕折摇摇头、又点点头。
五分钟过去,十分钟过去……
燕折没忍住,他不就咬白涧宗口吗,有这严重?
难道失血过多要翘?
他摸摸脖子,试探地往房间探个脑袋,光明正大地听墙角。
没关门,那就不能算他偷听。
白涧宗正以极其缓慢速度转回上半身,眼底夹杂着浓郁痛苦,面部肌肉绷紧到克制不住地抽搐。
足以想象有多难受。
他微微怔,还是拉开门离开,老老实实叫上来俞书杰。
但没想到,俞书杰进去后没多久就连忙给医生打电话,让他立刻过来,神色十分严肃。
燕折坐在沙发上,有些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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