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浩脸上有种公式化
笑容，是职场惯用标准微笑，说话却很接地气，带东北口音。
“小兄弟。”他讲，“你哥和嫂子闹
点矛盾。”
“哎，他俩也在
块三四年，分分合合。”尹浩点支烟，抽口，后面话不用再说懂得都懂。
陆施宁脸上还滴着水，抬手揉揉发热耳朵。两个人从洗手间出来，坐回各自位置，尹浩朝他挤挤眼。
陆施宁不免想到，这人真和张磊很像，同样热心肠。文字冷冰冰没办法展现他过剩热情，唯有此刻可以。
转头就被原森叫出去，“小鹿，西瓜吃不吃？”
“你会给
拿过来吗？”他迅速抽离悲伤扭过脑袋问。
原森先是过来拍他脑袋，下下，像在掂量颗西瓜。
“行行好吧祖宗，盘都给你端客厅，你还差走这几步路吗？”
陆施宁作为个处在青春末端青少年，必然要毫无道理地讲：“你都拿到客厅，还差拿进房间这几步路吗？”
原森只清楚他说谎却不想他为什
记得。
这点足够傻也足够好。
他们之间就是靠这层透不到光窗户纸维系。
之后是男人们在酒桌日常，天南海北乱侃通，说得最多还是上学时候事情。
陆施宁脸上红火片，看上去像醉，去卫生间看到镜子里自己脸，像女人抹在两颊红胭脂，连眼尾都飞红。他打开水龙头用自来水泼泼，以此获得短暂清醒，顺便给自己降温。
醉。
短暂寂静过后，赵圣楠突然出声：“芸姐，家里还有点事，不然……”
“干嘛啊楠楠，大家说得好好，别不懂事。”苏芸乐对着赵圣楠言语间有些许亲昵，不是男女间暧昧氛围，更像长辈对晚辈训话。
陆施宁不在意这点古怪。原森踹他椅子腿，他回过头，见男人饶有趣味地看他，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谎言被拆穿他也稳稳坐着，并且问：“干嘛踹？”
“你和芸乐姐吵架？”
他回
原森拍西瓜动作停。
倒不是被说服。
是准备砍西瓜。
##
陆施宁抬起头，洗手间镜子里多出个人。
他并没有多痛。
最痛时候是个人挨过去，现在摆在眼前切只是他曾经设想过却没来得及亲眼所见画面。
更加糟糕设想他也想。十七岁勉强还和青春期搭个边，胡思乱想是这时期青少年余留在这世间最后缕青春尾气。它多半离谱、荒谬并且毫无道理可言。
于是某天午后，陆施宁做完作业趴在自己书桌上想——说不定过些年他会收到封婚礼请帖，新郎那栏写原森名字，新娘是谁不重要。但如果不足够漂亮，他会难过，是个美女，他也难过。
他神情惨烈像明天就要参加发小婚礼，对着满是笔迹练习册吸吸鼻子，继续畅想未来某天里自己会满不在乎和原森坦白“啊对，是喜欢过你”。
原森半靠在椅背上，坐姿随意，偏着头用气音，“小鹿，骗子。”
陆施宁回给他个无比坦然眼神。
嗯，骗人，又怎样？
原森兀自笑起来。
早在苏芸乐叫第声“小鹿”时陆施宁就察觉到，那晚透过手机屏幕映在眼底光足够他记很久，年、两年……这是第六年。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