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开学,陆施宁换个新同桌。
以前同桌专门在下课时跑来说:“你可不能忘。”
她用开玩笑语气讲,陆施宁也开玩笑地回:“好,会直记得你。”
女生忽然脸红,陆施宁愣愣。等人走,他新同桌才讲:“这你都看不出来?她喜欢你
“你睡不着吗?”陆施宁又问。
原森说:“有点。”
陆施宁不问为什,说:“那就帮揉揉腿吧。”
原森戳他腰侧,“小鹿,你怎还得寸进尺?”
陆施宁眼睛在黑夜里也依旧明亮,“你要是不想回去就直住在这里吧。”
原森歪头瞅他,“怎,舍不得哥哥?”
原森副期待他回答样子,让陆施宁说不出与他期望相反话。
于是点头。
原森满意地笑起来,“那可以再陪你睡晚。”
原森长个子长得直很轻松,只是觉醒来,几个月后就高出大截。相比之下陆施宁就显得痛苦太多,夜里经历生长痛、梦里坠空,半夜醒过来疼得睡不着。
原森僵硬地站直,身子几乎都要挨到走廊脏兮兮墙壁,任凭女人哭诉,粗糙手指划过他脸颊,“妈妈再也不走。”
夏日炎炎,热气股股往身上涌,陆施宁掐掐自己手指,指尖是凉。
杨琼芳抹掉自己脸上泪,模样有些狼狈,似乎才看见陆施宁,不好意思地叫声:“宁宁。”
陆施宁说:“芳姨。”
杨琼芳回来后立刻向陆父陆母道谢。
那怕孤单啊,那陪陪你吧。”
大热天里两个男孩挨在块睡,每天早上醒来都出身汗。
原森反过来指控,“小鹿,晚上干嘛挨那近,不怕捂出痱子吗?”
陆施宁默默看着他。
最近原森心情不错,自己不想打击他。明明每次都是原森挨过来,热得他只能踢被子。
原森轻笑声,脑袋挨过来说:“不行。”
陆施宁心里也清楚,但还是把半张脸缩进被子里,“为什?”
原森说:“因为没办法辈子。”
第二天原森回到自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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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他习惯性地忍耐疼痛,转头发现原森也睁着眼。
“你睡不着吗?”陆施宁问。
原森说:“怎醒?”
小孩本正经讲:“因为在长个子。”
“又痛?”原森说着把手伸进他被子里。两个人朝夕相处,能见不能见都见过,没有那些含蓄和讲究。
陆父说:“怎能把孩子丢着不管呢,有你这当妈吗?”
陆父比杨琼芳大十几岁,自然有理由教训这个小辈。杨琼芳边听边点头称是,梳在脑后马尾松散,有缕头发漏出来,她用手捋捋,那副诚恳模样又叫人不忍心再说什。
陆施宁和原森在屋子里呆着。陆施宁说:“你今天就回去住吗?”
原森点头,“会儿和陆叔说声。”
陆施宁跟着点点头:“噢。”
怕孤单不是陆施宁。
是谁不言而喻。
夜里感到不能呼吸,醒来发现是原森贴过来拽紧自己。他们挨得那近,原森副睡不踏实模样,小孩儿自然而然心软,热也没有挣开,在枕头上蹭蹭脑袋继续睡。
暑假最后几天,杨琼芳回来。
她拖着她行李,下扑在原森身上,陆施宁都要为此让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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