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之怔怔,含笑看着秦氿,“错。”
秦氿怔怔,就见顾泽之亲自替她挑开马车窗帘。
“你之间,不必言谢。”
他优美唇角微微地翘起,弯出个愉悦弧度,温和如三春暖风。
秦氿点也没跟他客气
顾泽之提醒秦氿句,两人不紧不慢地往下走去。
杜若把未出口话咽回去,也从王府丫鬟那儿借把油纸伞,识趣地落后好几步,默默地跟在两人后方。
雪越下越大,细密雪花“沙沙”地打在纸伞上,那漫天雪花模糊视野。
这不大不小油纸伞把二人与外面世界隔绝开来。
两人路缓行,有搭没搭地说说笑笑,没会儿,就走到秦家马车旁。
他并不精通医术,只是略通些医理以及知道些草药药性,最近为端王妃病也翻过些伤寒论上经方,又有些解,约莫可以看出这张方子与此前两个太医开方子大同小异,只是太医方子更温更补,而李大夫这张方子主清三焦之热邪,补脾肺,扶元气。
顾泽思忖片刻后,对着小丫鬟吩咐道:“就按这张方子熬吧。”
母妃都看过两个太医,吃这多天药也没什效果,不如试试这京中名医,济世堂在京城那也是百年医堂,代代都出名医。
小丫鬟送走李大夫,紧接着,秦氿也主动告辞,不想扰端王妃休息。
端王妃看着天色也不早,就没留秦氿,对着顾泽之道:“泽之,你替送送小氿。”
弯弯唇角。
秦氿笑得眉眼弯弯,深以为然,自打她遇到顾泽之开始,哄人本事真是渐长啊!
顾泽之看着她,神色更柔和。
有两个婆子很快搬来把椅子与方案几,请李大夫坐下。
李大夫动作娴熟地给端王妃诊脉,好会儿,他才起身禀道:“王妃,三公子,王妃是劳累过度,因此体虚脾弱,风邪入体……”
“大哥……”秦氿正想与顾泽之告别,却见他左肩上沾几片雪花。
她从袖袋里摸出方帕子,踮脚用帕子轻轻地掸去他肩头雪花。
看着他袍子又干净得纤尘不染,秦氿满意地笑,然后笑眯眯地扬起小脸,用带着几分邀功口吻对着顾泽之道:“不用谢。”
油纸伞在秦氿小脸上投下片淡淡阴影,当她仰首看着顾泽之时,那长翘浓密睫毛轻颤两下,把她那双乌黑杏眼衬得分外明亮,分外璀璨。
眼波流转,巧笑倩兮。
顾泽之自是应下。
跨出门槛后,杜若连忙给秦氿披上件镶着圈白貂毛粉色斗篷。
外面不知何时飘起细雪,如柳絮般雪花纷纷扬扬地自灰蒙蒙空中落下来。
杜若正想着是不是请王府人备顶软轿,就见顾泽之从丫鬟手里接过顶石青色油纸伞,那把油纸伞自然而然地撑在秦氿头顶上方。
“小心台阶。”
顾泽之没说话,心里琢磨着,是不是洛安城那边糟心事太多,母妃累着?
他本来就想着把端王妃留在京里多住些日子,现在更是打定主意。
等李大夫开好方子后,小丫鬟特意把方子拿来给顾泽之过目。
方子上墨迹方干,散发着股淡淡墨香。
顾泽之飞快地将这张方子扫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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