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眸色又幽深几分,幽黑如墨,想起些往事。
秦准过世长兄秦决曾经是皇帝伴读,两人从少年起就走得很近,在秦家被流放前,他们时常起跑马,念书,打球,两人是禀烛夜谈交情。
秦准是秦决亲弟弟,是老侯爷亲儿子,念着故人那点旧情,皇帝实在不想把他想得太坏。
在皇帝看来,秦准只是愚蠢,不是狠毒。
他怎会到要弑母地步呢?!
这时,已经是巳初,旭日高升,天光大亮。
徐太医先回趟太医院,本来是打算告假天,结果被等在那里个小內侍叫去,去御书房见皇帝,如实地把昨晚所见所闻禀。
他说完后,御书房里就静下来,寂静无声。
须臾,皇帝平静声音自前方传来:“你下去吧。”
徐太医就退出去,走到门帘时,恰好听到皇帝问道:“会是秦准吗?”
想再跟秦笙与秦则舟姐弟多说,下令道:“把四姑娘和二爷带下去!”
“是,大爷!”几个荣和堂婆子立刻应命,朝着秦则舟和秦笙蜂拥而去。
“放肆!”
“放开!”
任由秦则舟和秦笙怎叫唤,都无人来理会,也包括侯府那些护卫们。
顾泽之随意地从匣子抓把鱼食,脸上波澜不惊,平静地说道:“也可能是秦昕。”
“……”皇帝眸光闪,若有所思地看着顾泽之。
虽然
皇帝这个问题问自然不是徐太医,徐太医忍不住朝窗边紫袍青年望眼,紫袍青年优雅地饮着茶,那轮廓分明侧脸,眉眼温润,如清风似明月,让人看便心生好感。
徐太医没停留,立即退出御书房。
他们太医接触不仅仅是宫廷,还有那些宗室勋贵等等显贵人家,可以说,什见不得人阴私事都见过,什弑父杀母、抛妻弃子、兄弟相残等等,只有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出来,就是秦准真弑母,那也不是什稀罕事。
徐太医走,皇帝从御案后起身,走到顾泽之身旁坐下。
周新亲自给皇帝上盅新茶,飞快地瞥皇帝眼,皇帝面色微沉,边转着拇指上玉扳指,边自语道:“为让他自己脱罪,甚至不惜弑母?”
这些下人也看得懂形势,虽然分家,但是现在侯爷被下狱,侯夫人摊上谋害太夫人官司,出这大事,三房跟隐形人样不出来,可见是不想掺和到长房与二房争斗中,形势比人强,这个时候明显是长房占上风,谁又敢对上秦则宁呢!
秦笙与秦则舟被押走,周围也清静下来,夜更深,夜凉如水。
兄妹三个在堂屋里足足守夜,半夜里,秦太夫人情况度恶化,呕吐不止,幸好徐太医在,又是施针又是艾灸,这才稳住止住吐。因为汤药都被秦太夫人吐出来,于是,崔嬷嬷她们又重新去熬药,再给秦太夫人灌下,直折腾到第二天,她情况才有好转。
徐太医又给秦太夫人诊脉,眉头舒展开来:“太夫人病情已经稳定,只要按照老夫开方子再吃着就好,明日老夫再来给太夫人复诊。”
“徐太医,送送您。”秦则宁亲自送徐太医出去,这夜,徐太医也几乎没怎阖眼过,看着疲惫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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