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拿着行李走时候就在跟前,说是火车票和机票卖光,要乘大巴去隔壁枫市坐飞机。”
“也就刚走不到俩小时吧。”
这是那个雪天,他听老太太说最后句话。
半小时后,他从出租车上下来,疯般冲进人潮汹涌车站,狂奔到售票处。售票员却告诉他,去枫市大巴车在他来之前半小时已经发车。
后来,他买票追去枫市,甚至去枫市机场,大海捞针,无所获。
他清晰记得,当时他听到这个日子,几乎是厉声打断老人,确认有没有弄错时间。
然而,老太太声音还是从天边飘来:“别看老太婆人老,记性可没老。平常每天都按时按点回来照顾妈妈和生意孩子,那天不知道怎,晚上都没着家,第二天早上回来时候,妈已经没。”
他那时其实还想再多问句,陆霄远当时是什状态,可他个字都说不出来,喉咙被巨大酸涩堵住,浑身抖得不像话。
他解陆霄远,陆霄远定是为等他出现,所以才整夜都没回家,错过母亲最后面……
他眼前阵天旋地转,险些站立不稳。
人车奔流陌生街角,决定去找陆霄远。
时隔半年再度回到熟悉虹榆市,踩着薄雪,他只觉得恍若隔世。他害怕被认出来,用帽子围巾把自己裹紧,从火车站径直打车去陆霄远住地方。
可迎接他,只有空空如也烧烤摊位和紧闭大门。
有个老太太坐在旁边剥花生,见他敲门,便要他别敲,说陆霄远已经搬走,房子也卖出去。
他大惊,连忙问老太太发生什。
那天他站在偌大机场大厅,听着飞往菱北航班播报,突然就清醒过来。
就算见到陆霄远,他又能说什呢?他还有什资格出现在陆霄远面前呢?
……
“
难怪他在信中告知地址,请求陆霄远能回应他,却没有收到陆霄远任何回复。
陆霄远肯定恨死他。
而他就算有千万个身不由己理由,也无法让陆霄远站在自己立场上原谅他。
“他妈妈走之后呀,有个从菱北过来女帮忙办丧事。”
“后来那女又来过好几次,想接他去菱北念书,他每次都不肯,但这次不知道怎,又同意。”
那老太太先是叹口气,然后才道:“你是霄远同学吧?说起这孩子,命是真不好啊,爸爸走得早,妈妈也年纪轻轻就走。”
他张着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他妈妈去世?”
他虽然只见过陆母几面,但印象中,那是个非常和善女人,有着和陆霄远样漂亮骨相,然而,半生操劳和病痛让她失去原本姣好面容。她嘴唇总是乌青,面色也干枯蜡黄,好像风吹就会倒。
他还记得陆母第次见到自己时候,脸上那份欣喜。她说他是陆霄远第个要好朋友,希望他能常来家里玩。不过他知道陆母身体不好,所以没去打搅过几次。
“是呀,在门口跟人扯白时候心脏病突然发作,那会儿有个社区医生刚好路过,还帮忙做急救,救护车来得也蛮快,只可惜还是没救过来。”老太太算下日子接着道,“六月十三号那天走,这晃都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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