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陪护床上,傅书濯因梦惊醒,声音沙哑,额头全是汗。
“想你。”裴炀放软声音,“你上来,陪起睡好不好?”
傅书濯想拒绝,虽然裴炀床很大,但还是怕碰到他伤口,可小猫摊开肚皮撒着娇:“个人睡不着。”
【裴炀,你要是走,就跟你起走。】这条又过几天,应该是因为看到他写《张扬》,也从他口中听到离婚两字。
“……”裴炀凭空从这句话中品出点威胁意思,傅书濯在用自己拿捏他。
痛并快乐着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裴炀既满足于傅书濯在乎,又酸涩他们白头偕老艰难。他愣愣看向窗外,雨还在下,不知道还要下多久。
三个月前他还异常决绝地想,定要离婚,定不能成为傅书濯拖累,败坏形象。
生病之后他就查过很多病例,他们这样病人无例外都是招人嫌弃,家人再多爱与耐心都会在日复日煎熬中耗空。
起块鲫鱼肉,将大刺小刺都挑干净,在裴炀期待眼神中放到水里涮干辣味,才喂到他嘴边。
不过裴炀已经很满足,细细品尝着这鱼肉滋味。
齐合月和程耀陪他们吃完饭就走,店里还忙。傅书濯晚上在这边陪护,睡在张米不到小单人床上。
大概是前两周直在昏睡,裴炀点不困,反而极为亢奋。可傅书濯是太久没睡好觉,几乎沾枕头就会周公,裴炀没舍得闹他。
他打开手机无所事事地翻阅,新手机里什都没有。没有他为以防自己忘记写小说,也没有备忘录里绝望碎碎念。
病情到中后期,还会出现衣食不能自理情况,活得毫无尊严。
可短短三个月,他想法就被尽数扭转。他离不开傅书濯,可傅书濯同样也离不开他。
十七年相知相伴早已将他们血肉都融为体,强行分离只是让彼此都痛不欲生。
那就算。
放平心态,珍惜当下,过天算天,以后真到病情恶化那步,选择权也在傅书濯手里。就算傅书濯哪天受不,花几个钱找护士照顾他就行。
他点开朋友圈,看到自己在5月9号那天发个人可见动态:
【生日快乐,傅先生…………其实今天很想再问你次,整整十七年,你对这段感情还没腻吗?可不敢问,既怕你说腻,又怕你说没腻。】
傅书濯应该都看到。
因为下面多两条属于他自己账号却不是他回复文字。
【不会腻,永远不会腻。】这条是他以为自己穿书没两天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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