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急急忙忙又小心翼翼语气,让秦楮杉不由得笑,甚至忘问他哪里来电话:“没关系。”
陶熠沉默小会儿,问:“你在做什?”
“……”秦楮杉时语塞,顿半天,才说,“在外面。”
通过他语气,陶熠似乎敏锐地捕捉到什:
他正望着海面出神,手机就突兀地响起来。
他看眼,是个陌生号码。
深更半夜,不是骚扰电话,就是打错。
大约是窒息静夜让他实在太想听见句人声,他还是鬼使神差地接:“喂?”
果然,对面没有回应。
想到这,秦楮杉胸口就闷得喘不过气来。
他是这个家里唯男人,然而他却连自己最亲近人都保护不。
最他妈操蛋是,这个直以来阴魂不散地伤害她们人,是他亲爸。
自从他认识陶熠以后,他以为他生活在渐渐变得越来越好,没想到切都在今夜,彻底被打回原形。
直以来牢牢地压在他身上千斤重担子,再次给他种泰山灭顶窒息感,让他寸步难行。
多少次,他不是你爸。”
他倒是做梦都想把这个老王八蛋送进大牢,可是县城里打牌人太多,还跟当地黑恶势力有所勾结,黑社会这猖獗,自然也少不保护伞。
这里面水太深,不是他个人能搅和得。
越是愚昧无知地方,人性恶就越是展示得赤裸裸。
恍惚间,秦朵儿不知道什时候把地上相机抱起来,小心翼翼地呈到他面前:“哥,还能修?”
他等两秒,刚准备挂断,就听到对面传来个好听声线:“你怎……还没有睡?”
无比熟悉,仿佛很遥远,却明明就在他耳边。
秦楮杉愣愣:“陶熠?”
陶熠声音带着丝无法掩饰慌乱:“对不起,这晚打扰你,就是随便拨拨,没想到你还没睡……”
要是换别粉丝,忽然接到自己爱豆电话,估计能激动得晕过去。可对于秦楮杉来说,陶熠直都不是高高在上明星,他不过也是个需要人保护孩子。
秦楮杉郁闷地穿上衣服,起身出门。
偏僻小岛不比夜夜笙歌申城,此刻四下里没有亮盏灯,入耳只有海风与激浪琴瑟和鸣。
秦楮杉漫无目地走着,没多久就踱到海边。
由于多年来不加控制人工渔猎,近岸海水已经遭到严重污染,变得浑浊无比。在海浪激烈翻涌下,时不时地搅出几只浮在海面上死鱼,白浊肚皮在乌黑海面上显得格外扎眼,咸湿海风吹,腥臭气味便随之扑面而来。
秦楮杉忽然觉得,自己就像它们样,直在拼命挣扎,却无论如何都逃不出这片狭小而污浊海域,也无法改变开始就已经注定结局。
摔得稀巴烂相机露出锋利尖角,仿佛把尖锐刀,直捅到他心窝里去。
秦楮杉伸手接过,里里外外地看看,给自己下最后死亡宣判:“修不。”-
大年三十深夜,鞭炮声早已经消停,窗外片静谧。
秦楮杉却躺在床上,迟迟无法入睡。
这回他在家,把秦富贵赶走,但等他回申城,秦富贵照样会腆着脸回来,甚至对他妈妈变本加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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