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终,霍野笑着转回来看他,眼中亮光晃得他心头紧。
“很好听,”奚迟问道,“这首歌叫什?”
“《Oysters》”霍野回答。
奚迟点头,跟他起踩着楼梯走上去,钟楼顶上可以俯瞰到大半座城市,星星点点万家灯火。
钟楼上风有点大,霍野看见奚迟衬衫被风吹得微微鼓起,把外套脱,不由分说地搭在他肩膀上。
奚迟刚要推脱,霍野接着跟他说:“给你唱首歌吧?”
话题转得太快,奚迟怔,答道:“好。”
他们远眺着远方暗隐在夜色中山峦,霍野轻轻地开口。
不只是这个病人,病房里其他伤员也在逐渐好转,起遇难家三口,爸爸已经可以在病床上稍稍抬起腿来,摆脱截瘫可能性,医院里气氛慢慢由悲痛变得有欢笑声。
灾情趋于稳定,每天清晨朝阳都让人有新期盼。
终于这个医院也不再需要他们帮忙,奚迟和同事们接到通知,说第二天大家起返回A市。
走前天晚上,霍野来敲他门,问他要不要出去走走。
奚迟想下,跟他起出来。
这些天疲倦、慌乱、自怀疑同在他胸口里冲荡着,奚迟伸手抓住霍野衣领,往前慢慢凑近,额头靠在他肩上。
他点声音也没发出来,霍野只感觉到他在轻轻颤抖,清瘦肩胛骨贴着他手掌心微震,像被雨淋湿还在振翅飞鸟。
霍野收紧手臂,搂住他背,奚迟僵下,然后在他怀里放松下来。
从霍野肩膀上起来时候,奚迟情绪都收回去,开始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于是他跟霍野并排走着,还是别开目光没有直接看对方。
“Somebodywishingonashootingstar,Shootingstarisdreamingclosethesky……”
低沉嗓音响起,融合在夜风里。
那天在酒吧里听多他们唱摇滚,奚迟没想到他会唱首如此缓和温柔歌,心情也跟着宁静地流淌。
奚迟望向他侧脸,霍野唇边勾着懒洋洋笑意,慢慢地唱。
“Worldain\'\'tnevergonnachange,Butyoucouldalwayschangeitforme……”
到这里个星期,他确实还没有走近过这座城市。
C市比起他家乡算座小城,远眺可以看见城市边缘绵延山丘,轮明月挂在山顶。
夜晚凉风习习,他们漫无目地走在街道上,路两旁居民楼窗户里亮着暖色灯。
走着走着,他们到座钟楼下面,这钟楼有些年数,不知道历史上还经历过几次地震,仍然屹立不倒。
“上去看看?”霍野问。
空荡荡走廊里,响起他依然清冷自持声线:“谢谢你。”
霍野目光瞟过去,瞥见他下唇上被咬出齿痕,洇红片,不知道刚才用多大力气。
靠,他竟然不合时宜地想吻他。
霍野舌尖抵抵侧边尖齿,冲他笑道:“走吧,奚大夫,吃饭去。”
奚迟心里直记挂着那个乡村医生,第二天听到他清醒过来好消息,不仅他很欣喜,所有医生护士脸色都洋溢着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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