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话能别这糙吗?”陈磊脸都红,“你们家徐勇也真受得你。”
“话糙理不糙,”李艳东瞪眼,“不就是这个事儿吗?俩有证儿,合法夫妻!”
“行行,没人说你们不合法。”陈磊伸出手来猛按太阳穴。
“反正是你自己流氓假仗义揽下来活儿,”李艳东看好戏似瞅着他,“老想着怎在周莺莺面前充大个儿啊,就看你怎下这个台。”
进门后右手边位置算是“客厅”,立着张翻手为方,覆手为圆四扇折叠桌。上面花瓶里插着束娇艳塑料牡丹花,旁边则是两把铺着薄薄海绵铁红色折叠椅。桌子正对着是个三屉电视柜,上面是台北京牌彩色十四英寸电视机。上下开门豆绿色雪花冰箱和蝴蝶牌缝纫机守在它两侧。
“卧室区域”在最里面,包括毛巾脸盆架、小巧四腿梳妆台、双人床和个靠墙大立柜——7、8年前北京最流行家具。
整个屋子见缝插针,塞得满满当当,猛看仿佛已经提前实现小康。
徐勇去买菜去,就李艳东人在家。她看见陈磊大早上就来堵门,就知道他要干嘛。于是她连口茶水都没让,只坐在椅子上翘起腿来开门见山地问:“你说吧,咱怎码?”
陈磊在房间里转三圈,开口道:“把小海现在那张单人床搬过来搁你俩床旁边?”
。”
陈磊颠来倒去肚子话就这被生生地断在喉咙里,他愣半晌,说:“,不是这个意思。”
“是这个意思。”周莺莺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别为不值得人耽误自己。”
这时,徐明海和秋实顶着两张猴脸跑进来。徐明海大大咧咧地只管问周莺莺要排叉儿。
“去拿。”周莺莺忙起身往厨房走去。
“那你看看这屋里还有能下脚地方吗?”李艳东气道,“合着们家人都成兔子,天天蹦着走。”
“那把那张钢丝床给小海睡,白天收起来,晚上拿出来。”陈磊跟她商量。
“儿子白天上学,晚上睡钢丝床?亏他叫你声干爹!小海到底是不是你眼皮子底下看着长起来啊?你怎不让周莺莺她儿子睡钢丝床啊?”
“行行行,嚷嚷什。”陈磊皱眉,“要是钢丝床不靠谱儿,那就干脆改上下铺。平面没面积,咱们往上码。”
“哦,这屋儿改集体宿舍。”李艳东点头,“跟徐勇过夫妻生活,儿子就在上面听着,然后上下铺起嘎悠,你是这个意思吗?”
秋实却敏感地察觉到屋子里有些不同寻常气氛,他看着陈磊问:“叔叔,妈怎?”
陈磊把秋实脸上面具摘下来,然后胡撸把他柔软头发,无尽酸楚涌上心头。他叹口气:“没怎,商量给你们腾房事儿呢。”
日子晃就出十五,这年就算是彻底过完。星期天大早陈磊拿着卷尺就奔院子西北角屋子。
徐勇和李艳东是双职工,挣两份工资。且就个孩子,以平均水平来看,两口子日子过得不错。
李艳东生得大鼻子大眼,虽然不算是主流美女那挂,但也挺爱捯饬自己,顺带也喜欢布置家。这导致她这屋子里面处处都是派虚假小布尔乔亚格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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