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实不知道说什
，就怔怔地看着徐明海。看他把鸭架子啃到七零八落、面目全非，最后连油腻腻
手指头都嘬
个干净。
这时候不知打哪儿跑来只小土狗，冲着俩人摇尾巴。徐明海立刻蹲下去，拿骨头给它。
“坐！递爪儿，哎，真乖！”
秋实肚子饱，理智也逐渐回归。他看着
门心思逗狗徐明海，憋半天终于问出自己疑问：“钱都花没，咱们……怎回去啊？”
徐明海大喜，边跟人道谢，边把手里所有毛票都搁进窗口收钱铁盘子里，然后拿上鸭架子又冲着那个仗义大姐鞠躬。
随即，俩人跑去边，徐明海打开袋子，用手撕下个热乎乎鸭子腿来，直直地递到秋实嘴边。
片鸭子讲究肉薄，大师傅这108刀下去，其实鸭子身上还剩不少肉，般人会把架子椒盐儿，或者做汤，都不糟践。
秋实闻着这扑鼻肉香，愣是抓起徐明海手又推到他嘴边。
“你吃。”
带着白帽子售货员连头都没抬。
“多钱只？”
“3块。”
徐明海赶紧掏兜。他把所有毛票都捧在手里数数，可怎怎数都不够。俩人里外里就4块钱。买汽水花3毛，门票5毛，小豆冰棍4毛，现在不多不少只有2块8。
但徐明海还是决定试试，他厚着脸皮挤出个特真诚笑来，改口道：“姐姐，
就差2分钱，您看……”
“不饿！”徐明海又推回去，“逛公园时候不是还吃俩苹果根黄瓜呢吗？真点都不饿，特别顶。”
秋实此刻实在是饿惨，他于是便张开嘴，狠狠地咬上去。细嫩鸭肉被牙齿撕开瞬间，汁液立刻奔涌而出，鲜美无比，果香盈鼻。无需几口，个鸭腿瞬间就报销掉。
徐明海立刻又递给他另只腿，看他继续狼吞虎咽。
秋实在往后日子里，吃过很多次烤鸭。南派北派、吊炉焖炉、蘸白糖、甜面酱加葱条儿、卷荷叶饼、夹空心火烧、花样百出。可不管怎吃，都不如他8岁那年，站在洒满黄昏余晖马街边，就着徐明海手，大口大口啃过那个鸭子腿美味。
等到鸭子身上肉都被吃得差不多，徐明海才又把鸭腿、鸭翅、鸭胸上漏网之肉仔仔细细地啃遍。他边啃，还边认真解释道：“不饿，可咱也不能浪费，浪费是最大犯罪。”
“去去去，这儿是国营单位。”售货员眉头竖，“不买就赶紧走，别挡着人行不行？”
站在旁秋实脸都红，使劲拽徐明海胳膊，小声说：“不想吃。”
徐明海不达目誓不罢休，继续哀求：“姐姐，你就卖们吧。要不这2分算欠您，明天再给您送过来行吗？”
“这买卖又不是自个儿家。别说欠2分，差1厘也不行啊！”售货员没好气儿。
就在徐明海和售货员大眼瞪小眼之际，后面有个大姐走过来：“哎呦喂，说，咱就别跟俩孩子较这劲。不就2分钱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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