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磊愣住:“你什意思?”
“杨卫安说当年身不由己,对不起,想弥补。他还说自己几年前就离婚,前妻去美国。他没孩子,想拿果子当儿子,让他上少年宫,转去最好学校,大学还能出国念。”
周莺莺细微颤抖声音在这个阒寂夜晚显得大,简直震耳欲聋。她捡起小时候称呼喊陈磊。
“石头哥,这辈子早完,什情啊爱啊那些不切实际东西,都被埋在黑龙江大山里。路是自己选,不怨任何人。可果子聪明又好学,他喜欢读书,喜欢去少年宫,喜欢站在寿皇殿里跟同学起唱歌儿。只要杨卫安肯帮忙,果子就能步个脚印走出条完全不样路来。所以,压根儿不在乎杨卫安是真余情未,或者只是想让自己心里好过些,还是别什……但只要果子能好,死都行。”
陈磊听周莺莺话,嗓子眼儿里瞬间就塞满自惭形秽,噎得他无法言语。原来,这丫头不是不明白,而是明白得过头。
不也知道……但妈乐意就行。”
“嗯,你这想是对,这是他们大人事儿。”徐明海表示赞同,接着又自言自语道,“可这心里怎老觉着慌呢……”
就在徐明海和秋实头碰头窃窃私语时候,周莺莺屋外响起敲门声。她起身开门看是陈磊,于是忙让他进来坐,又给他倒水。
陈磊把瓷杯握在手里转半天也不知道该怎开口。最后,还是周莺莺主动问:“是不是要问杨卫安事?”
“你俩……晚上起出去?”
原来,他以为时移世易,根本什都没变过。菩萨杨柳枝被杨卫安握在手里,点滴施舍便足以让普通人辈子都望尘莫及。其中没有任何因果道理可讲,有人就是可以览众生小。
陈磊垂下眼帘,不敢再去看周莺莺四分五裂目光。他强迫自己收拾起心底陈年残渣,问道:“那你下步什打算?”
周莺莺低下头:“嗯,带着果子和他去外面吃个饭。想让他们互相熟悉下。”
这句话里潜台词让陈磊刚毅面部线条开始点点坍塌:“这突然……你真想清楚?”
“想清楚。”
“莺子,不是想拦你,”陈磊开始语无伦次,“就……杨卫安这人……你在他身上栽过跟头,你……”
周莺莺抬起头望向对方,平日里温柔似水眼神徒增峭厉:“不怕再栽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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