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行,破绽等到时候真有再描补。至于果子,让他去外地上大学。等毕业再回来。”
说到这儿,徐明海咬咬牙,狠心:“爸,俩之间,是逼他。您儿子没用,天生对着女就硬不起来。你知道,果子打小拿当亲哥,什都听,这事儿上不得已才依。他从头到尾都没做错什,所以得对他负责。您说男跟男好不辈子,可俩不样,肯定能好辈子,您信。”
看着拼命要证明自己儿子,徐勇想起那个为颗水果糖哭半宿自己。他当时暗暗发誓,长大后要出人头地,要买得起全世界最贵糖。可如今,还不是被柴米油盐锤成另外个人?
年轻人善于发誓,是因为他们做不到。
半晌,徐勇缓缓开口:“等到你妈不在那天,你爱怎着就怎着。只当自己瞎什都看不见。”说完,他起身离开。
口无言。
徐勇再也笑不出来,他重重地抹下眼睛:“爹求你,跟果子断吧。他是好孩子,学习好,性子好,模样也好。可男跟男,再好也好不辈子。能看出来,你妈指不定哪天也能看出来。肝病最禁不起生气,她要强辈子,你让她有里有面儿地把最后这几年过完,行吗?”
徐明海仗着自己聪明,总觉得凡事都能搞定,而此刻,万个念头在他脑子里同时澎湃,没有个靠谱。
人活着,怎就这难呢?
过好久他才哆嗦着开口:“爸,您说妈……妈她还有几年?”
随着自己爹身影愈走愈远,徐明海隐约又听见那首太平歌词。只不过这次欢快小调被徐勇哼出悲戚味道。
“闲来无事出城西,瞧见别人骑马骑驴,回头看见推车汉,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当徐勇彻底消失在视线内,徐明海才发现,那根冰糖山药还死死被自己捏在手里。
“往好说还有两三年。”
“真不能治?”徐明海追问。
“化疗比死还疼呢,搁你你乐意受完这份罪再走吗?”徐勇坦率作答,“反正不乐意。”
“爸,咱谈个条件。”徐明海逼自己稳住心神,“您继续装您朝九晚五,不过别再在公园里待着,给您找个不用风吹日晒活儿,钱不多,但是个营生。另外,您从现在起就开始跟妈铺垫,就说分房有戏。等到过完年,找朋友租套楼房,你就说是厂子里分,跟妈搬进去,让妈好好圆这个梦。”
“能行?”徐勇踟蹰起来,“会不会有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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