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话。
第二天
同学聚会秋实本来不想参加。他在班里不活跃，各种课余活动人情往来向来都是能躲就躲。用徐明海话说，属于那种“劲儿劲儿”好学生。
但不管怎
样，同学间基本情谊还在。8月过，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再见。所以当班长被撺掇着邀请他时，秋实就点头同意
。?他需要个场合，提前练习别离。
聚会不铺张，费用也是“AA”，就约在离学校不远餐馆。当日，现场气氛热烈又伤怀。大家都举着酒杯互相祝福对方前程似锦，连秋实都被灌好几杯。大家就这边吃边聊又笑又哭，顿饭足足吃
星期天晚上临睡前，两个年轻人又凑到处说悄悄话。年前时候，徐明海做好个简陋倒计时牌，每过夜里12点就拿红笔打个叉。随着日子天天过去，这上面红色愈来愈多，像血。
徐明海正看着倒计时牌难受，秋实突然开口：
“明天下午……
徐明海听见这四个字，汗毛孔顿时炸起来，赶紧问：“明儿下午怎？！”
秋实瞅着徐明海：“你紧张什？
是想跟你商量，下午带着九爷去琉璃厂逛逛。他这两天跟念叨来着。”
现如今还活着，能不能别这气你妈啊？”
这话说得徐明海差点哭出来。他狠狠吸下鼻子：“什死啊活啊，您成天都瞎琢磨什呢？”
“你就去跟人姑娘聊聊呗。”李艳东见事情有缓儿，赶紧补充，“至于成不成，谁也不能按着你俩脑袋领证儿啊。”
徐明海算听明白，她妈其实也没抱什希望。毕竟“胡同串子”跟人家“知识分子家庭”差着阶级呢。只不过碍于介绍人面子让他去走个过场儿。
徐明海左思右想，最后无奈投降：“那到时候去照个面儿，不过您千万别跟别人提。街坊朋友也概别露，特别是……是果子。”他重点强调。
“哪儿紧张？”徐明海做贼心虚，“咱干嘛非得周？”
秋实纳闷：“你不是就周不忙吗？明天参加完中午同学聚会，大概3点左右能到家。”他又问，“还是说你已经有安排？”
徐明海立马开始盘算。2点他在咖啡厅跟人“相亲”，磨叽上10分钟就能开溜。路上满打满算，20分钟怎也够。刚好可以赶在果子之前回来。
完美无缺。
“没安排，就这着！”徐明海手挥，“那2点半回来，然后带九爷去琉璃厂，咱俩也跟着开开眼。”
“神神秘秘，不知道还以为你去杀人放火呢。”李艳东纳闷，“再说，你瞒着果子图什？”
“……脸皮儿薄行不行？臊得慌！”徐明海大声说，“您要是满世界说，死都不去！”
“成成，真够’假纯’！”李艳东点评完徐明海心情转好，于是笑着嘱咐，“记得到时候穿得人模狗样点儿！让姑娘看看儿子有多帅！”
“相亲”这事儿如此这般就定下来。徐明海几次话到嘴边要跟秋实做个备案，都又被他咽回到肚子里。分别在即，他们心里不安本来就日益浓重。真说出来，除给俩人添堵外，毫无益处。
徐明海想，总不能好死不死，果子突然心血来潮跑去美美咖啡厅捉*吧？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是老天爷存心要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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