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实扭头又说:“小七叔,刚才跟您也耍混蛋来着。您别往心里去。死亡证明开好就签字,然后联系殡仪馆上门儿。”
小七赶紧点头。
“
李艳东逼自己冲着大家伙儿哈哈笑:“你们瞅瞅,都这大人,处个朋友还害臊呢!”
气氛时变得既尴尬又古怪,小七和张大妈迫不得已只好随着干笑几声。
徐明海没笑,他仿佛看到自己末日。
秋实也没笑,他已经从刚刚末日活过来。
退步,海阔天空。——这句谶语意思,原来不是让他退四年,而是要他彻底退出徐明海生命,从此才能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全身汗毛孔瞬间全部打开,在酷暑时节往外呼呼冒着凉气。
这声“妈”连血带肉,仿佛每个字眼儿里都有手伸出来去捂李艳东嘴,不让她揭露迟到原因。
亲生骨肉过于惊心动魄嚎叫让李艳东愣在原地。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从中听出某些七拐八弯东西。
她先是看看极度焦躁忐忑徐明海,随后又把目光艰难地移到秋实脸上。那双过分漂亮眼睛让李艳东想起年轻时花儿样周莺莺,以及被她拖累半生陈磊。
生命轮回居然以这种诡异方式重现,令李艳东几乎窒息晕倒。可偏偏,她既不能倒也不能飙。因为她知道,秋实马上就要离开北京。只要他走,俩人隔着几千公里,有再大浪也掀不起来。
秋实缓缓蹲下,注视着面前这对血浓于水母子。他们和徐勇,再加上某个好姑娘才是和睦完整家人。
秋实不得不承认,自己根本就是个不受欢迎外来者,是多余错误。周莺莺就不该把他带回北京,带回大杂院。而他不该逼徐明海放着好好人不做,跟他做鬼,更不该妄想俩人能有机会地久天长。
“阿姨,明白。”秋实终于开口打断李艳东喋喋不休,“错,混蛋。对不起您,更对不起哥。您抽顿吧!”
“果子!”徐明海厉声制止他自攻击,“你谁都对得起!”
秋实充耳不闻,继续说:“刚才把他尾巴骨伤。抱他进屋,您先检查检查,看需要不需要去医院。”说着,他便伸手把徐明海从李艳东怀里轻轻接过来,打横抱起。?徐明海凄惨呻吟声传出,在秋实听来有些像是装。
“有什不好意思让人知道啊!替你说!果子,你哥下午是相亲去!早就约好!”李艳东语速又急又快,连珠炮似,不留任何余地。
根被日头烤得酥脆稻草就这飘下来,轻轻巧巧落在秋实肩上,发出巨大轰鸣声。同时,这动静也清清楚楚传到徐明海耳朵里,让他身血凉个透。
李艳东盯着秋实下变得呆滞眼神,继续浓墨重彩地强调:“那姑娘模样和条件都特好!估计徐明海这臭小子跟人家见就钟情,所以多耽误些功夫。果子,你还年轻不着急。可徐明海已经到处对象娶媳妇岁数。你就当他是为给你找个嫂子,好起照顾你。”
为儿子,她李艳东甘愿卧薪尝胆,结结实实地装上回孙子。
“您别造谣!压根儿没跟她钟情!这分明是您交代给政治任务……”徐明海仍在垂死边缘奋力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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