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苦吃完,难捱日夜熬过去,生世诺言守住。远隔山海爱人啊,终获自由,可以去找你。
“是你送世君最后程?”郑鸿卓于抽泣声中问道。
秋实忍着鼻酸回答:“是。在天津港,那天天气很好。”
“谢谢,”郑鸿卓喃喃道,“谢谢你,阿…阿秋?”
“是,叫阿秋。”秋实点头。
半晌。
“世君他……”郑鸿卓看着秋实,眼神里除盈盈期盼,更多是忐忑和不安,“还在吗?”
秋实极力去避免回忆那幕,此刻终于还是被迫浮现在眼前。
“郑生,九爷三年前就走。但走得很安详,就像是睡着。”
郑鸿卓手终于松开,整个人像是只撒气气球,瘪在轮椅上。
郑鸿卓两只眼睛瞪得几乎要从眼框中脱落,棕绿色眼珠像给被汽车远光灯晃过样,瞳孔还没来得及完全调整过来。他用过于可怕目光狠狠剜秋实片刻,然后立即扭头望向华嘉辉。
“这人是你专门从北京找来是不是?你们为讨债,特地调查过?”
秋实想郑鸿卓肯定是由于太过心焦,糊涂上。说起来,如今北京连旧时城门城墙都早已不复存在,更何况是尘世间那段段湮没其中感情纠葛?怎查?去哪儿查?福尔摩斯也无力回天。
未等华嘉辉开口,秋实赶紧轻声安抚几乎失控老头:“郑生,九爷后来吃到Pasteis?de?Nata。”
“你说什?”郑鸿卓再次震惊。
“好,阿秋。”郑鸿卓深呼吸,擦干眼泪,开口说
秋实从外套内侧口袋里掏出只黑色钱夹。这里藏着两张照片。张是缩小版四人全家福;另外就是九爷临走前握着那半张残照。他把后者递过去。
“九爷走时候,手里还攥着它。”
郑鸿卓颤巍巍地接过来,盯着照片过老半天才轻声说:“跟讲讲他吧。你们怎认识?”
秋实于是便从那场兵荒马乱初遇说起。过程中,他敏感察觉到自己每说句,郑鸿卓就会立刻贪婪地吸收掉,拿来填补俩人间真空岁月。于是秋实就尽可能慢些讲,把能记起来细枝末节全都告诉对方。
时间就这过去好久,谁都不觉得饥渴。而当郑鸿卓听到九爷说要把骨灰撒去海里时候,整个人终于泪水如瀑,不能自已。秋实知道,不用自己解释什,郑鸿卓也能明白对方心。
“真,没骗您。”秋实指指完全状况外华嘉辉,“还是嘉辉哥从澳门坐飞机带去北京。把整盒蛋挞都给九爷。九爷吃过后就哭,但还是能看出他其实很开心,只是……”秋实笑笑,“嘴上嫌东嫌西,会儿说凉不好吃,会儿又说缺肉桂,不正宗。”
“是他!他总是这样,口是心非!”郑鸿卓激动起来,惨白双颊下透出久违血色。但他还是不肯松开秋实手腕,像是只要松开,切就会消失不见。
“你带过去是玛嘉烈还是安德鲁?”郑鸿卓急匆匆地问华嘉辉。
华嘉辉赶紧作答:“郑生,是安德鲁,玛嘉烈有些过甜。”
“好好,”郑鸿卓连连用力点头,“安德鲁好,好……”除接连不断“好”字,他再说不出更多形容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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