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秋实最后还是把话又咽回到肚子里。他微笑道,“给您添麻烦。”
“不麻烦,有困难找民警嘛!”对方摆摆手,又问,“内什,你是不是想联系他啊?电话本儿里好像有他个手机号,要不给你找出来,你试着打个?”
“不用,俩只是……只是小时候朋友。平时不在北京,这次回来路过,想起来就问问。”秋实再次致谢,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派出所。
人只要健康平安就好。剩下,早已不重要。
此行目已经达成,秋实便个人在纸鸢胡同附近闲逛。当路过街边冷饮店时,他停住脚步,进去买个曲奇味八喜冰淇淋。
已倒闭,后面也直没有下家儿接盘。而当年拆迁工作启动后,居民们为腾退房屋,都自行找临时周转房。所以,虽然户口都没迁走,但如今谁具体住哪儿,互相都不知道。
秋实听明白。这场所谓拆迁根本就是竹篮打水场空。到连篮子都没。
“那您认识原来住在23号院儿徐明海吗?”
“嗨,那能不认识吗?”民警顿时就乐,“刚开始就是那小子带头儿当钉子户,铁骨铮铮,说给多少钱都不搬!他那个亲妈更牛逼,见天天儿挨屋顶儿上坐着,说谁敢来拆就跳下去。不过嘛,这毕竟不是他家能说算事儿。他们不乐意,多是人乐意。后来,他实在扛不住街坊和居委会压力,也就签字同意。”
民警叹口气:“可开发商不靠谱这事儿,谁也没料到。大家都说,早知道还不如让徐明海闹下去呢,好歹不至于现在连家都没!”
冰凉甜腻口感缓解夏至后暑热,秋实不由得想起自己刚到澳门那年。有次华嘉辉给他买“哈根达斯”。他尝后说没有自己从小吃到大“八喜”味道好,结果当场被对方笑老土。
秋实手拿冰淇淋,边走边吃,不知怎就来到个飘扬着彩旗售楼处。其身后是几栋错落伫立在草坪上淡灰色住宅。夕阳西下,嫩红色余晖使整个小区看起来宛若个闹中取静公园。
这样场景让秋实觉得熟悉莫名。当他把最后勺冰淇淋送入口中后突然意识到,这里竟然就是当年那片烂尾楼。
秋实听对方这说,却点儿都不敢把徐明海当钉子户原因往自己身上揽。那样就未免太自作多情。
“那前段闹非典,他没怎样吧?”秋实终于问出这个让他提心吊胆好几个月问题。
“哎呦喂,你可算问对人!前几天还在王府井碰见他呢!”民警笑着说,“小伙子可比当年稳多,副老板派头,身体瞅着也挺健康。”
秋实终于放下心来。他谢过民警打算离去,可走到门口时到底不死心。秋实想想,鼓起勇气扭头问:“那您知道他接……”
“啊?”民警支棱着耳朵问,“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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