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们对他非常热情,尽管大多数人只是在澳门年会时见过两面,平时全靠电话和邮件联系。秋实给他们带来各式零食伴手礼,大家便忙里偷闲,起坐在会议室下午茶外加小叙。
“阿秋,没记错话,你是北京人对吧?”办事处负责人Frank打听。
秋实其实也不知道应该如何界定自己到底是哪儿人。他笑着回答:“算是。快8岁来北京,后来去澳门念大学。这次回来,很多地方已经不认识。”
“这些年北京,闭眼再睁眼就是另副样子。节奏快,压力大,空气也不好。”对方主动拉起家常,“跟太太抱怨,她就催去Perth和她跟孩子团聚。”
“老大,你可别走!你走们就没主心骨儿!”
床垫、被褥、枕头,和其它些用得上东西。由于等不及预约宜家送货服务,秋实便叫门口“趴活儿”黑车把大大小小纸箱直接拖去“珍铎公馆”。
有可以拿来过夜地方,秋实下午从肯德基出来后就回到酒店办退房。到晚上,他独自在2号楼401按照说明书组装家具,直忙到深夜。等切安装完毕,淡蓝色素色床单铺上去,空空荡荡地方下子就变得像个“家”。
秋实看着眼前场景,突然想起偷亲徐明海那个盛夏午后。那时,自己好像才12岁吧?秋实笑笑,为那个不知天高地厚惨绿少年感到骄傲。
他起身洗个澡,然后走到阳台打开窗户。马上就要立秋,知叫声变得愈发凄切无望,而月色则像是要从天上淌下来似浓稠。
秋实望着远处白塔,无端端闻到股烟味。这淡淡味道载着他路回到大杂院屋顶上。秋实忽然意识到,八月,似乎天生就是出事儿月份。它在自己生命里总是浓墨重彩地出现,带来相爱甜美与离别感伤。
“哎呦,Perth就是个大农村!俗称珀村儿!哪儿有咱这儿好啊?”
“Frank,你可是家住二环里老北京,怎都要’投敌叛国’?”
气氛变得热闹起来,同事们夹杂儿化音叽叽喳喳让秋实倍感亲切。
而Frank只是微笑着说:“爱人在哪儿,家就在哪儿。”
本来秋实还打算趁公园关门前去
次日大早,秋实去看望周莺莺和陈磊。这多年没回来,这里却丝毫不显破败。秋实问人要金漆和毛笔,重新描遍上面字迹。并在碑前放上凤凰卷、杏仁饼和肉脯等物。
“妈,磊叔儿,儿子来看你们。”秋实静静伫立在清晨时分墓地里,对着碑上俩人合影说,“当年咱们家人计划要去澳门旅游,可你们走得急,没能成行。反而……这些年直在澳门生活工作。妈,磊叔儿,过得很好,你们不用担心。”
照片上人微笑听着归乡游子倾诉。
“妈,不知道命运是什,也挖掘不出某些混乱背后真谛。只知道,爱徐明海,可又不得不逃走……”秋实哽咽起来,“妈,这辈子可能再也拿不出20年来去爱上别什人。咱再见那天,您和磊叔儿别怪。”
从墓地回来后,秋实哪儿都没去,独自在401待天。8月7号,他就去拜访旅游发展局北京办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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