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琢微微笑:“伤是小事,元妃娘娘凤体安康才是大事。”
萧慎在旁听着,面色愈发黑沉。他压抑着内心翻涌恶劣情绪,冷声道:“少废话,快点治。”
陆太医开始动手处理伤口。
剪开衣袖,小心翼翼地剥开黏在伤口上布料,道狰狞剑伤赫然映入眼帘。
“幸好剑锋偏,没伤到筋骨。”陆太医仔细检查后,不由呼出口气,“但伤口不浅,还是需要缝合。七殿下,麻烦您先去煮碗麻沸散。”
“皇上息怒——”
“父皇息怒!”太子连忙搀住摇摇欲坠光熹帝,“万幸,元妃娘娘身体并无大碍,父皇您也要保重身体啊!”
光熹帝急促地喘着气,混浊目光落在榻上昏迷元妃脸上,精疲力尽地低吼道:“滚,都滚!”
众太医连忙起身后退,光熹帝又开口叫道:“张太医留下!”
直等在门口萧慎,趁机揪住个太医,不由分说地拖着就走:“跟来!”
“好,乖不哭,”沈青琢颗心被少年眼泪浸泡,软得塌糊涂,耐心地哄道,“先生好好呢,小七不害怕不害怕……”
但眼泪仿佛有自己想法,无论他如何努力克制,豆大泪珠依旧源源不断地往外溢。
“哎呀,胳膊好痛啊……”见小徒弟时哄不好,沈青琢开始呼痛。
“哪里痛?”萧慎瞬间松开手,手足无措地往后退开,“太医!太医呢!”
少年脸上糊满泪水还来不及擦,整个人六神无主,瞧着实在太过可怜。
鸣声,身形不稳地往后退好几步。
下瞬,他脚步踉跄地往御营方向跑去,越跑越快,越跑越快,直到近乎发狂地奔跑起来。
这刻,他不敢做任何设想,不敢设想他先生会出什事。
直到视线中出现那道熟悉身影。
活着,先生还活着……
萧慎根本不敢离开,回道
“七殿下,您可是哪里受伤?”陆太医手拎着药箱,被揪着衣领磕磕绊绊地往外走,还不忘关心殿下。
“不是受伤,是先生。”萧慎面色阴沉,将陆太医带到先生营帐内。
沈青琢颔首:“麻烦。”
他胳膊上系着帕子已经被血浸透,血正滴滴答答地往地面上落。
陆太医急忙上前,语气责怪道:“受这重伤,怎不早些医治?”
沈青琢忍痛道:“没什大碍,找个太医处理下就好。”
萧慎胡乱抹把脸,从地上爬起来,头冲进御营里。
御营中跪地太医,随行医术最好张太医正在为榻上元妃诊治。
片刻后,张太医也跪下去,伏地请罪:“微臣无能,娘娘腹中龙子,保不住。”
光熹帝闻言大怒,挥手就将案桌上物件扫而空,怒不可遏地大骂道:“废物!草包!朕养着你们有何用!”
可口气尚未喘上,先生手臂上流出来鲜血,又彻底刺红他瞳仁。
先生竟然还对自己笑,他怎笑得出来?
萧慎浑身脱力地跪倒在他面前,短短刻钟不到,如同从九重天坠入地狱,又万般侥幸爬回人间。
“沈青琢,真……不能没有你……”他难以自抑地哽咽着,拥抱用力到似乎要将人揉进身体里。
揉进身体,合二为,便不用再害怕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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