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步步往床榻前走,近乎叹息般问道:“这段日子,好吃好喝地供着母妃,母妃病情为何又加重?”
“是你……”赵贵妃放松下来,神智竟是难得清醒,“你、来干什?”
“儿子生辰,母亲受难日。”萧慎停在她面前,语气阴阳怪气道,“今日是儿子生辰,儿子当然会想起母妃。”
赵贵妃神情烦躁地抓抓乱糟糟头发,好半晌后,才艰涩地回道:“你、别来,就当、死吧。”
她疯疯癫癫日子太久,平常总是发出些无意义嘶喊,以至于像这样正常说话时,甚至有些不连贯。
太子殿下眼眸中闪过丝歹意,这小畜生醉成这样还不让人送,最好半道上摔死,省得他还要在父皇和皇祖母面前继续做戏。
“时辰已晚,青琢先告退。”沈青琢收回眼神,云淡风轻地告退,“太子殿下也早些回宫休息吧。”
说罢,也不给太子殿下继续罗里吧嗦机会,径自转身走近夜色中。
***
所幸,回霁月阁与长乐宫是同个方向,沈青琢不远不近地跟在小徒弟身后,路提心吊胆,时刻做好冲上前救人准备。
次密谈后,北镇抚司对曹太师调查仍在继续中,但更像是做做样子,并未查到任何有用东西。
想到这里,萧逸宸挤出个笑容,“没什,孤只是突然想起,今夜未曾与沈大人喝杯。”
沈青琢拱手抱歉:“是青琢疏忽,还请太子殿下见谅。”
“无碍。”萧逸宸眯眯眼眸,“过几日,孤生辰宴上,孤再与沈大人单独喝几杯也不迟。”
沈青琢微微笑:“好。”
萧慎又笑,说出话却令人不寒而栗:“母妃,你知道吗?在小时候,心里确巴不得你早点去死。”
在他受尽皇子们欺辱时,在他受尽宫人们白眼时,在他回到冷宫试图寻求安慰,却只得到狠狠几巴掌,外加数不清恶毒咒骂时,在他生辰之日,母妃却往他饭菜里下毒要和他同归于尽时……
在那无数个瞬间,他曾怨毒地想过,既然有和没有样,那为什母妃不干脆去死呢?
他甚至差点就付出行动,那夜,他浑身是伤地坐在母妃身旁,潮湿被褥
但他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小徒弟走竟是通往冷宫路。
他不由放慢脚步,直至小徒弟头撞开冷宫大门,“砰”声响,吓他跳。
而萧慎浑然不觉,推开大门后,就歪歪斜斜地朝着主殿去,又重重脚踹开殿门。
床榻上熟睡赵贵妃骤然从梦中惊醒,满脸惊恐地望向背对月色高大身影,“你你你……你是谁?”
萧慎从喉咙里发出古怪笑声:“母妃又不认得?难道——”
“届时,沈大人会赠予孤份什样大礼呢?”萧逸宸语气意有所指道,“孤心里可是,万分期待啊。”
沈青琢笑意加深:“太子殿下请放心,定是份令殿下终身难忘——大礼。”
只是这份大礼,太子殿下究竟有无福气消受,那又是另个问题。
萧逸宸正打算再明示句,却被道醉醺醺声音打断:“不要你们送!自己可以!”
沈青琢下意识看向声音来源处,只见小徒弟硬是推开两位皇子,摇摇晃晃地往宫道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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