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慎垂下眼睫,将另双筷子递给他,“来日方长,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萧逸宸立即接过筷子,大快朵颐起来,仿佛吃不是饭菜,而是沈大人血肉。
萧慎站在废太子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最后顿饭
“是你?”萧逸宸死死盯着来人,语气不善道,“你来干什?”
“今日是二哥生辰,想来除,也不会有旁人记得。”萧慎叹口气,“悄悄给二哥带些饭菜。”
说罢,他将食盒放在案桌上,打开盒盖。
热腾腾食物香气霎时飘散出来,萧逸宸忍不住咽咽口水。
禁宫远不比东宫,只有残羹剩饭。他最开始口都不想吃,但最后实在饿得受不住,还是不得不忍辱负重吃那些猪食般饭菜。
又过几日,甚嚣尘上废太子案,终于尘埃落定。
这日,太子殿下生辰如期而至,本该是大摆宴席热闹日子,但宫中却无人再敢提起废太子名讳,就连东宫宫婢们也死死散散,还有部分被遣至其他各宫。
是夜,月黑风高,道黑影闪入禁宫。
萧逸宸蜷缩在硬邦邦床板上,麻木地睁眼望着漆黑片前方。
光熹帝给足废太子体面,既没有对他严刑拷打,也没有将他扔进死牢,但这座破败沉寂禁宫,对于曾经国储君,金枝玉叶太子殿下来说,依然无异于地狱。
是有私心,这样说,你能理解吗?”
良久后,萧慎重重地点点头。
沈青琢呼噜下小徒弟头发,试图打破凝重气氛,“再说,回报先生日子还多着呢,你急什?”
萧慎终于露出笑容,又扑进先生怀里撒娇,“只要是先生想要,定会想尽办法,捧到先生面前!”
“真啊?”沈青琢垂下眼眸,伸出小拇指,“来拉勾上吊。”
但他并没有昏头,依旧保持着十足警惕,老七会有这好心?
“好歹二哥送如此贵重生辰贺礼,还二哥顿饭菜,也算是略薄心意。”萧慎将饭菜摆好,又抽出筷子,率先挟筷子鱼肉,放入口中咀嚼。
见他吃没事,萧逸宸稍稍放下点戒心,起身走到桌前,命令道:“每道菜,你都先尝口。”
萧慎依言各挟筷子,又开口道:“二哥此番遭人陷害,其实心中很为二哥不平。”
提起这茬,萧逸宸猛拍桌子,怒骂道:“都是沈青琢那个贱人害!等孤出去,定要将他大卸八块,方解心头之恨!”
没有什比在最接近权力巅峰时,夜之间跌入泥潭沼泽,更令人绝望。
但他不能死,他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吱呀”声,在鸦雀无声禁宫中响起。
“谁?”萧逸宸警惕地抬起身子。
“是呀,二哥。”萧慎推开门,提着盏灯笼走进去。
萧慎似乎觉得很新奇,乖巧地伸出只手,勾上先生温凉如玉手指。
“拉勾上吊,百年不许变……”沈青琢笑眼盈盈地抵着小徒弟手,与他拇指盖个印章,“盖章成功!”
指腹相触时,阵奇妙电流顺着指尖游窜至四肢百骸,少年心中充斥着股前所未有满足感。
这是独属于他和先生约定,只属于他们小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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