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程去之前,给周几行打两个电话,都显示关机,李程也没太在意,到酒店敲半天门,他才开始紧张,让小冰去取备用房卡,把门开。
窗帘全拉着,房间里唯光亮就是那台投影仪,周几行坐在那,手握着遥控器动不动。
房间里烟味太重,
“没看过吧?这就跟现在小姑娘似,花大把大把钱去买这买那,可是最好保养品就是早睡早起,分钱就不花。”
马振桓大概是说渴,他喝口茶,“王临川有三年个活都没接,每天就是搬个小板凳往楼下街口坐,要就是分钱不带往菜市场,超市人多地挤,块钱坐个公交车能看路人,他那人,学最好就是素描,你知道为什?”
周几行摇头。
“因为要把看见,听见,想象都画出来。”马振桓在王临川面前从未夸过他句,有点小老头傲娇,“他身上唯能夸那两句就是耐心,拍《白色》时候,他剧本都没先看,直接搬进精神病院,每天跟精神病人块吃饭睡觉,连药都吃,对自己下得去手,出来时候瘦二十来斤,整个人都脱像。”
后来王临川凭着部《白色》封神,当年那部电影连拿数奖,获得连串提名,但是宣传里没有提过句王临川亲自住进精神病院里事。
马振桓:“那小子说是做十来年龙套,可是演技着实生涩,戏份不多配角还好些,到主角身上就会显露出格格不入生涩,让整个角色成个四不像。”
“但他这几年也不是白待,他处在最低等圈子,看惯为点蝇头小利勾心斗角生活,所以他在演弱势群体时候就会比别人多些真实感。”
马振桓拿眼瞅他,这可能是从周几行进来后,他给他第个正眼:“这世上最不缺是什?”
周几行突然被点名,二十多岁人还有种被老师点名紧张感:“是……是穷?”
周几行不确定,马振桓闻言就乐:“是,是不缺,现在文艺片就爱拍这个,但是……”
观众夸他演技,夸他天分,夸他老师好,却忘他只是个人。
马振桓最后留下周几行句话:“真实是想象不出。”
从马振桓那出来,李程晦气摆摆手:“什玩意,什都自己上,人还要不要活,几行,别听他,他就是没本事,光张嘴能忽悠。”
周几行没说话,当天晚上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王临川晚上电影,王临川演过小角色太多,多到连他粉丝都记不住,本来就没多少戏份,再给剪辑,有时候最后就剩他背影。
整整两天,周几行都没出门,本来就快除夕,李程特意没给他安排活,让他好好休息休息,所以他那两天没出门,李程也只当他是在屋里睡觉打游戏,等李程上门接他去试春晚用礼服时候,李程才察觉出不对劲。
马振桓突然话风转,双眼眯着,像只挖坑等人主动跳下去老狐狸:“但是不是。”
周几行愣。
他听他说:“是人。”
“你看。”马振桓随便指,“地球就这大,哪都是人,看看还不要钱,你认真看过这些人?除他们是男是女,是胖是瘦你还记得什?”
周几行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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