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奶奶擦擦眼睛：“嗯，那你想念就念吧。”
吃完饭，许益到门口干杂活，许野刷
碗，看见许奶奶坐在院子里发呆，大良蹲在旁边拿着树杈在地上划来划去。
“奶奶，你怎
不回家里坐着呀？”许野走过去。
“你过来。”许奶奶冲他招招手，“奶奶问你话。”
许野蹲到许奶奶对面：“问什？”
“你跟奶奶说，你真想去县城读书啊？”许奶奶紧紧抓着许野
手，“怎突然想去县城读书？”
这话说完，所有人都愣住。
还是许奶奶先开口：“你这小，怎去县城念书啊？”
还不等许野回答，许刚道：“念个屁书！念书有什用！不想放羊？不放羊你以后能干什！等着喝西北风啊！”
许益放下筷子：“大哥……”
“那放羊有什用啊，以后
辈子都放羊有什用？”许野眼神倔强地盯着许刚，“
不要辈子都放羊，要去念书。”
读书学生，他真不忍心放弃。
晚上时候许刚回来，他大半个月才回家次，平常就在镇上游手好闲，喝酒打架，没钱就回家里要，钱拿到手就走。
家人坐在院子里围着桌子吃饭。
许刚戳着盘子里炒鸡蛋：“这鸡蛋怎炒，炒这老，还有鸡蛋味吗？”
许野攥着筷子：“这是看到你回来，奶奶给你炒。”
许野点点头，小声儿道：“奶奶，不想长大也在水云湾放羊，想去外面念书。”
许奶奶睁着模糊眼睛：“怎去外面念书啊，你个小孩子，家里又没人能和你去。”
许野道：“没事呀，问赵老师，他说县城学校都有住宿地方，交住宿费就能住，到时候把羊卖，攒够学费，就去县城念书。”
“唉，你爸爸说念书没用，奶奶也不知道有用没用，以前水云湾也没人出去念书。”奶奶握着许野手，声音带着点哭腔，“你怎就想去念书，都不放羊……”
“奶奶，念书肯定有用。”许野道，“就算念书没用，不想念，到时候再回来放羊，放羊啥时候不能放？”
许刚手指隔空点点：“怎生你这个儿子！”
说完，他把把凳子推开，脸色阴沉地进屋。
许奶奶拿出手绢擦眼睛：“这日子没法过……”
“没事，奶奶。”许野接过手绢，给奶奶擦擦，“不用管他，先吃饭。”
许益叹口气：“唉，先吃饭吧。”
许刚皱眉：“你顶撞谁呢，是你老子？”
许奶奶把碗放下：“唉，怎这是？”
许野抿抿嘴：“奶奶做饭很累，你要是觉得不好吃，以后自己炒。”
“有你说话份？”许刚顿时阴沉脸，“啪”地把筷子摔到桌子上：“你又没去放羊吧？三天两头耍懒，到时候羊能卖几个钱！”
许野紧紧地捧着碗，突然大声道：“不想天天都放羊，要去县城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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