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大叔跪在不远处
墓碑前念叨
几句，然后打开
瓶酒倒到脚边，磕个头便离开。
整个墓地就只有他自己。
程玦点根烟坐下，盯着墓碑上照片看会，突然有点后悔，他应该带点什
，哪怕是束花也好，虽然他妈妈活着时候其实不喜欢花。
她喜欢什呢？
大约最喜欢她这个儿子，只是她命不好，辛苦养大孩子不能孝敬她，还害她。
茂盛绿藤爬满小区围墙，花园墙边下坐着几个大爷在下棋，门口小店刚出炉热腾腾早点，有几个小孩子大约是要去郊游，戴着遮阳帽，背着小书包被父母牵着手出门。
程玦想起以前读书时候如果起晚，就会拎着书跑从家里跑出来，这时候妈妈便在后面追着他将刚做好三明治塞到他手里，他急忙接下，胡乱抓起校服外套便骑着车子跑。路上碰到杨铎，三明治被抢走半个，两个人推推嚷嚷胡闹，周斯年便会递过来个漂亮小蛋糕：“行，程玦你快点吃，要迟到。”
这时候杨铎就会大喊：“周斯年你偏心啊，都是兄弟，
怎没有！”
周斯年摊摊手：“没钱，就能买个。”
杨铎不相信：“你骗人！周公子怎会没钱！”
程玦今天没排班，跟小林说声就出门。
“哥，用不用跟你去啊？”小林扒在门框上问。
“不用。”程玦摆摆手就走。
他没有车可以骑，也并不赶时间，就沿着碳素厂门口那条路慢慢往出走。
今天是少有晴天，清晨微风吹过路边树叶，阳光透过茂密枝叶簌簌落下来。
山上风大，他指尖烟头被吹得猩红，外套衣角在风里胡乱飘摇。
他坐好会也不知道该说什，最后只开口道：“妈，挺好。”
说完这句话他又觉得有点敷衍，妈妈大概会不放心，他想想，又道：“碰见个小孩，叫许野，就是水云湾那个。”
他也不知道为什会说这个，突然想到就说。
程玦抽完烟站起来，摸摸石碑上女人照片：“走，
他趁着这俩人说话，几口吃完小蛋糕，只留下个草莓递给杨铎：“来，哥哥给你留。”
杨铎气得跑过来挠他，几个人便又闹成团。
去公墓车并不多，程玦等好会才等到，车上人很少，大多数都在半路到站下车，坐到终点站就只有程玦个人。
公车只开到山脚下，程玦自己从车上下来，裹下薄薄衬衫外套，独自个人往山上走。
今天不是什特殊日子，来祭拜人不多，就只有他和个中年大叔。
他到碳素厂这段时间其实并不经常出来，不像小林他们那帮年轻人，休息时候会搭车去市里吃饭喝酒，他偶尔出门也是去买东西，就算要去市里，也是去逛逛书店。
走到片小区时候，看到个买菜回来老太太，头发白花花，手挎着个菜篮子，手拉着只小狗。
那只小狗很可爱，哒哒跑过来冲他摇着尾巴。
两个穿着校服少年，在明亮阳光下像风样骑着车子从他身边飞驰而过，风卷起他们衣角，两个人背影眨眼便消失在拐弯处。
程玦停下来，站在原地看会，才发现这是许野之前带他来过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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