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挂水珠,正缓缓滚落。
迟宁赶忙错开视线:“你怎?”
顾凌霄有些错愕:“刚才伸手去拿衣服,没站稳,又摔回来。”
中衣正巧顺着浴桶边缘掉在地上,被溅出水浸得湿哒哒。
顾凌霄声音无辜又蛊惑:“那没衣服穿,怎办?”
这样来他们便算是两清。
桥归桥,路归路。
再无联系。
两清……两清……顾凌霄心中愈发烦躁,岩浆似情绪想冲破胸口涌出来。
他不想两清,他要迟宁永远记得他。
他为什那在乎迟宁?
空气耗完,顾凌霄从水中钻出,把湿发捋到脑后。
顾凌霄尝试回答自己。
他在意迟宁,是因为迟宁这辈子没有薄待他。
迟宁对他尽做师尊责任,甚至比般师尊还要好。
他装醉汉装得挺熟练,跌跌撞撞进迟宁卧房,坐在椅子上不走。
迟宁今晚累得很,懒得和醉鬼争辩:“先去洗浴。”
迟宁往浴桶里加热水,把顾凌霄推进浴房。
顾凌霄在浴桶中泡半盏茶时间,才后知后觉觉出害臊来。
他脸略微发红,默默把身子完全浸没到水中。
循循善诱:“你和谁喝酒,喝多少?”
“和萧前辈,喝三坛。”
迟宁惊诧,萧镜酿酒酒性最烈,寻常人喝三杯就要倒下,顾凌霄竟然和萧镜起喝三坛!
迟宁觉得顾凌霄下刻就要头脑发昏,栽到在地上。
“你快回住处睡吧,还认得路吗?”迟宁关怀醉鬼。
迟宁在另处温泉里沐浴完,换干净中衣刚踏进房间,就听到浴房里传来噗通道响。
声音很大,还伴随着水迸溅出来哗啦声。
迟宁心里紧,怕顾凌霄迷糊着在浴房里摔跤,他赶忙走进去。
顾凌霄坐在浴桶里,高大身躯把木桶衬得很逼仄。
他侧对迟宁,从迟宁角度能看见顾凌霄宽阔脊背,肌肉覆在骨骼上,结实而不夸张。
但明年,明年就是阳曦会武。
上辈子那个时候,迟宁用染血踏鸿剑,断所有情分。
这辈子也会如此吗?顾凌霄不敢确定迟宁心思。
他平生最讨厌瓜葛,仇要报,恩要还。
这辈子前十七年,他受簇玉峰和迟宁庇护。所以顾凌霄原本打算是,设法治好迟宁身体作为回报。
在水下屏着呼吸,耳边所有嘈杂都消失不见。
血液还是很热,心跳咚咚如擂鼓。
他好像失控。
从见到迟宁和沈秋庭独处开始。
猛兽般独占欲从心中涌出,想把别人都驱赶走,想把迟宁胸口撕扯开,看看在他心中,谁最要紧。
顾凌霄此时神志清明,不光清明,还从迟宁系列反应中推测出迟宁心理。
他嗅到机会味道:“认得啊。”
顾凌霄松开迟宁,摇摇晃晃地后退几步,脚步虚浮,指着迟宁卧房门:“就是这里。”
迟宁无奈:“这是房间。”
“。”顾凌霄执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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