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醒啊……”迟宁轻声叹息,
“醒什也不怪你。”
“他都睡两天,”迟宁视线落在顾凌霄紧闭双眸上,“再陪陪他,喂他吃药。”
宗岱拗不过迟宁,只得合上门出去。
房间归于安静,迟宁给顾凌霄喂好药后,往前探探身子,又去看顾凌霄手臂上伤势。
这两天以来,好像只有逐渐愈合伤口证明顾凌霄还健康地活着。
明明身上每处经脉都是好好,可他这徒弟就是不愿意苏醒。
迟宁苍白而虚弱,身上痕迹甚至让他显得狼狈。
他几乎不能稳定地站立,说出口话却字字坚决,字字维护。
他竟在维护差点杀死他凶手。
沈秋庭心中情绪翻涌,攥紧拳头上浮起道道青筋,表面上仍恭恭敬敬说声“是”。
***
跌坐在地上,猛烈地呛咳起来。
顾凌霄半蹲下来看他,瞳仁还是火焰般颜色。
审视迟宁片刻,顾凌霄身型晃,倒进迟宁怀里。
迟宁觉得自己是被掐傻,看到顾凌霄昏迷不醒,第反应是抱着人去探他鼻息。
萧镜赶来把两人拉开,摸顾凌霄心脉,道:“兔崽子没死,活着呢。”
迟宁帮顾凌霄拉好被子,心想,他不知道是哪辈子造冤孽,上天才给他塞这个冤家来。
分明顾凌霄伤人在先,此刻却静静躺在这儿,像是个受害者。
迟宁下决心这次要重罚顾凌霄,若他醒,就让他去解九泽那帮忙修缮宫殿,顶着太阳,日日搬砖。
还要罚他抄心法万遍。
再要他把砍断树全补种上。
夜里,摇光殿灯火不熄。
迟宁坐在顾凌霄床前木椅上,蜡烛熬尽根又根,他却连姿势都不变下。
宗岱端来两碗药,放在桌上:“这是师尊,这是师弟。”
迟宁喝尽药,苦得舌根发麻:“养两个药罐子,真是辛苦你。”
“哪里有师尊辛苦,”宗岱劝迟宁,“您先回去吧,在这里守着不会有事。”
萧镜又低低咒骂句:“他还不如死,这是被狗咬,好好发什疯。”
迟宁知道萧镜是在说气话,没说什,摇摇晃晃地想起身。
宗岱把他扶起来,盯着师尊脖颈上触目惊心指痕,声音里是少有惊惧:“吓、吓死,师尊要是有什三长两短,就要守活寡……”
迟宁安抚性地拍拍大徒弟手背,受伤嗓子嘶哑难听:“没事。”
他推开宗岱,独自走到沈秋庭跟前:“今天事,还要劳烦你保密。”迟宁咳几声,“若在别处听到这消息,定不轻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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