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两杯生酒,还段烨霖两杯生酒。四年前、四年后,不约而同,不谋而合。
他只是想给自己个借口,证明段烨霖对自己已经没有情意,可是到如今,段烨霖腔热血竟也不曾凉过。
反观自己,真是太难看。
许杭垂头,履行他诺言:“烧那棵树,就是给阮小蝶信号,她会在城外等你,告诉你藏药地方,你…走吧。够,切都结。”
他累,他要回屋。刚转身,又被段烨霖叫住。
其实每往死亡边界跨步,段烨霖心就往底下沉分。
他觉得自己是踏在自己碎裂心脏肉块上离开,他就像节莲藕,许杭是他身上块,藕断丝连,走得越远,丝线扯得自己不就越疼吗?
然而不能回头,多看眼,就会忍不住热泪盈眶吧。
他就这满怀心事地走到门前,步踏出大门,直到这时,他才感觉到不对劲。
没有毒发、没有痛苦,他身体并没有任何不适,稳妥得就像个没事人。
手指抠着桌沿,几乎要站起来。
段烨霖将杯子倒置,以示喝尽,潇洒地丢,白瓷酒杯应声而裂。他大掌伸,抓着许杭衣襟往自己面前带,隔着桌子就死死吻下去!
没有肆意舌吻,就只是贴着而已,但是贴得很重,力气很大,又用力又克制。
因为这个人,这双唇,以后再也不能触碰。
许杭身子微微被提着,瞪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段烨霖脸庞。太近以至于看不清,只有刚饮下酒味萦绕在鼻尖。
“许少棠!”几乎冲破云霄声叫唤,直直闯进许杭耳廓中,把他牢牢钉在原地。
段烨霖最后问:“你还有什话要对说吗?”
话……许杭僵在原地,从段烨霖视角看过去,他单薄而瘦弱,清冷到难以触及。
没事?
惊诧地回头,许杭就倚在另重门边上,脸上已经不知道该摆什神情才好,既无奈也怅然。
倚门回望,也无风雨也无晴。
许杭脸上渡层被打败后无力感,单薄身子逆着风往前走两步,说:“连这样难题都被你解…呵,段烨霖,真拿你没办法。”
独活,这哀凉名字,其实是味镇痛无毒药。
是酒气太醇厚,还是药味太浓烈,惹得眼睛酸酸麻麻,辣得视线有几分模糊。
这是他们之间最蜻蜓点水个触碰,只是稍瞬,段烨霖就松开手,眼睛里满是红红血丝,压着嗓音道:“……你说你当年有选,其实你错。当初那两杯酒,都是生酒。锁着你四年,付出切代价,听起来很傻,但都觉得很值得。许少棠,既然给你‘死生契阔’承诺,便不会收回来,这条命就当践行诺言。想告诉你件事……纵然们相生相克,依然庆幸…未负当年绮园面。”
说完,他退两步,深深看许杭眼,拿起帽子戴上,遮住自己眼眸,在许杭如风铃碰撞般微晃眼神中,铁衣军靴哒哒有声地往外走,步步,昂首挺胸,披风摆动,从容地向那道门走去。
金燕堂大门敞开。
没有个人看出来他是在赴死,在他士兵眼中,他们司令气宇轩昂,永远都是战神模样,自信满满地走出来。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