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鹿没有被抓住,但受伤。
温楚再度握起发射器,神情警觉。
傅宗延见他架势又起来,便起身,守着四周替小鸢尾把关。
耳旁有簌簌风声。
急切奔跑动静夹杂其间。
毕竟这路开到南边,温楚在车上几乎就是吃睡睡吃。
伤口恢复得也快。比起风雪交加苦寒极北,南下逐渐温暖气候更适合人将养。
“教你。”傅宗延说。
话音落下,忽然,密林深处传来声朝天呼啸。
傅宗延立即扭头。
温楚松下肩膀,握着改装后轻不少发射器,目光朝前望着,有些发怔。
“还可以。”傅宗延想想,对他说。
温楚没有说话,他总抓不好时机。
旁,裸露树根覆盖着青苔,湿漉漉,他走过去坐下,低头拨弄发射器。
傅宗延在温楚面前蹲下,说:“要不下次抓个兔子?”
几步外,棵粗壮树后,温楚两手紧握着傅宗延给他改装发射器,躬身低头、眨不眨瞄准幼鹿。
受伤左手还绑着两圈绷带,不像之前那严实,动作灵便不少。
傅宗延站在温楚身后,视线不动声色地落在幼鹿身上,过会,又落回面前小心谨慎温楚身上。
这路只教两次,扣动扳机动作学得很快。虽然姿势瞧着还和之前“抱小羊”差不多,但起码知道拇指应该放哪里。
就是太紧张。
周后。
弗里雪原最南边已经能看到青葱绿意。
冰川在这里融化,细流涓涓,淌过青灰色岩石。岩底涧水清澈,能看到银光粼粼白条鱼潜伏游窜。
辆军用越野停在溪边。
敞开后车门上挂着浅灰色斗篷,毛绒蓬松。
下秒,远处猛兽又是阵咆哮,小鹿再度被逮住。只是它十分敏捷,细长腿用力蹬开老虎扑来爪,扭身迅速跑开——
“嘭嘭——”
是老虎。
这路,他们见着好几头老虎。
弗里雪原天寒地冻,千里冰封,觅食本就困难,更何况是极难藏身老虎。它们常常埋伏在雪下,蹲守好几个小时,就是为击即中。
眼下,估计是那头慌不择路小鹿误撞进老虎埋伏。
没会,黑金交错纹路闪现在林间。空气里隐隐有血腥气。
温楚抬头笑:“兔子跑得更快。”
这里气温高不少。
人在外面也不用缩头缩脚。小鸢尾脸上气色都回来。面颊粉润,黑白分明眸子好像盛着融化冰雪,晶莹剔透。
傅宗延觉得他胖些。
至少两颊比起刚到费希尔自治州那会鼓点。
看上去比小鹿还紧张。
傅宗延好笑,耐心等温楚选好时机。
矫健灵动小鹿评估危险可能性,发觉自己也不是很渴,于是踱步转身,准备回到雪林深处。
温楚大惊失色,赶紧扣下扳机——
“嘭嘭”两声,双发能量石发射器枪口,两粒石子迅猛而出,打在小鹿腿边。岩石溅出碎屑。小鹿彻底受惊,弹跳跃起,眨眼消失在眼前。
车胎上覆盖着路跋涉厚厚积雪,此刻正淅淅沥沥地往下滴水。
不远处雪林静悄悄。
头半人高幼鹿左顾右盼。
它似乎想去溪边喝水,但不清楚周遭是否藏匿危险,于是脚步前前后后,十分踟蹰。
它考虑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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