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后背心被人用力搡,雨水混合汗水淌进眼眶,姜昀祺使劲眨眨眼睛。
跟着声轻蔑鼻音,稍低:“死到临头……”
雨水铺天盖地,眼前没有丝毫光线。
姜昀祺闭上眼仔细辨认脚步,应该是五个人。那个说话,现在就走在他身旁,方向还是朝着湖面,他们可能要去船上。
刚走两步,姜昀祺猛地察觉不对——
“阿随!”
“啊!艹!谁——”
秒回头功夫,好几个身形彪悍从身后扑来,兜头用漆黑头罩牢牢包住两人!
阿随还在奋力挣扎,闷在头罩里呼喊几步开外,姜昀祺却迅速镇静下来。
“不说这个。万成功呢!”
雨越下越大,阿随拍拍大腿,抬手用力打开雨刷器,强自镇定道:“你还记得咱俩刚认识那会,不是说要逃嘛!到现在还记得那会你看眼神,嘿!你才几岁,看就跟看木头似!还担心你告状,后来发现你压根没这心思。”
阿随摇摇头,“是真看不懂你。不过你很聪明,就没见过像你这聪明人”。
长桥尽头涌现,周遭雨幕连连。
他们已经出市区,往左拐就到和隔壁市区共用莲湖码头,映入眼帘船舶两三只,大小不,浓重雨势里看不清每只船上状况。
”
阿随又去看他,然后盯着后视镜里距离不长不短几个车影,车速慢些,“那个、那个姓章,你觉得他话可信吗?是说,骗姜正河,真没问题吗?”
雨丝果然落下来。纤如银针,飘挂到窗沿,密密绵绵沿着玻璃凝成小缕小缕。
姜昀祺关上车窗,转头道:“阿随。”
“嗯。”
几秒后,阿随叫声姜昀祺。
姜昀祺知道他这声意思。
如果章政铭安排人就在附近——那也不会救他们。他们不是此次行动重点,他们只是诱饵,或者说带路人更恰当,姜正河才是重中之重。
“跟他们走。”
话音未落,又是声嘲讽,比先前声音还要大些,似乎觉得眼下姜昀祺举动特别可笑。
八九不离十,姜正河早就知道切。
“阿随。别动。”
姜昀祺站定,刚说完耳边就传来声短促嗤笑,不是魏叔声音,是个陌生,有些年轻声音。
腰间枪很快被卸下,连同口袋里消音器子弹。
姜昀祺将手里枚子弹夹在指缝,微微蜷起。
“就这。”阿随熄火,“那天魏叔说,解决裴辙后就载你到这,会有人接应”。
姜昀祺打开车窗,眯眼盯向晦暗湖面几只晃晃荡荡船。
阿随冒雨探出头,“不会走吧,都过天夜……”
“不会。”姜昀祺开门下车,“过去看看”。
两人左右下车。
“没想过活着回来。”
握着方向盘手蓦地顿住,阿随面部僵硬,几秒里只是目视前方,没有动作也没有声音。
过会,“别啊……”阿随虚虚笑,笑容映在车窗玻璃上,被雨水抹开,“十九,怕死,但每时每刻都清楚自己最坏就是死,到头也认。可你跟不样……”
姜昀祺把枪别进腰间,视线没离开手心子弹,指腹抵着尖头,轻声:“阿随,跟你样,只是……”
只是有人让他做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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