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昀祺站起来，面容冷峻。
奥仔瞳孔
缩，开口带着强烈恨意：“都他妈给老子下来！”
雨还在下着，雨势稍减。天色已经很暗
，四周又是片陌生林子，幽深葱郁。足足开两个小时，他们早就出市区，远处依然能看到莲湖码头
朦胧影子。绵绵雨幕下，雾气缭绕。
“老板说，你不是想冒充交货吗？就站在这里，待会会有人
“别难过，谁会不喜欢你？”
阿随凑近姜昀祺，对着张过分好看容貌啧啧称叹，眼珠转，认真建议道：“你只要别像刚才那
凶就行。也别弄得血直冒。”
姜昀祺抹尽指间深红血迹，又去擦那枚贯穿奥仔手掌簇长子弹，回想自己与裴辙相处点滴，闷声：“
点都不凶……他才凶。”
阿随没搞明白这个“他”是谁，瞎出主意：“……凶点也没什。等回去，再相处相处？”
姜昀祺攥着沾满血纱布仰头靠上车壁。
姜昀祺没说话，抬起手背按住眼睛。
阿随张好几下嘴巴，愣是个音没发出。但毕竟比姜昀祺大几岁，有些事情略微琢磨就能琢磨出门道：“你谈恋爱？”
姜昀祺转头看他，眼眶通红，“没”。
阿随咬牙忍痛，纱布圈圈裹上，“那就是有喜欢人……”
姜昀祺又不说话。
控。难怪于二哥这放心他们单独待着，他们举动都在监视下。
“痛死。”阿随朝着手心吹气，“再来次，肯定活不，太菜”。
姜昀祺没说话，低着头处理枪伤，半干额发又被汗水浸湿，轻轻垂下几缕，清冷眉目透出几分未褪凌厉。
阿随还在碎碎念，也许是想转移疼痛，声音时高时低：“在遂浒就是你护着，出遂浒还是你护着……无以为报……要不以身相许吧？”说到最后，阿随语调笑嘻嘻。
这种情况下还能抽时间没心没肺，姜昀祺想，这大概就是阿随在姜正河身边存活之道。
活着回去简直天方夜谭，就是回去……
“他辈子都不会原谅……”姜昀祺闭眼低声。
车子在阵急促刹车中依次停下。
车门被大力拉开，奥仔握紧厚厚纱布，冷眼瞧他们，“死到临头话还这多！”
阿随怒目而视，憋着没吭声。
雨声依旧很大，噼里啪啦砸在车顶，车子稳稳朝前开着。
如果忽略他们即将或正在面对所有，其实可以算作个平常日子。
阿随自发挥：“人家不喜欢你？”
“不知道。”
姜昀祺用剩下纱布擦去手上血迹，脸上神情却不是很符合动作利落果决，眉眼间失落难过无处遁形，连带鼻尖都红。
姜昀祺抿抿嘴，落寞神情转瞬即逝，“不要”，嘴唇不见动，声音却坚决。
阿随：“……”
阿随偏头去看姜昀祺神色，“不要就不要——不、不至于吧？你眼睛怎红？！”
阿随不是很能适应姜昀祺突然转变。就像那天在山坡狙击姜正河安排人后，面对杀来裴辙，姜昀祺转眼能哭成滩水。
阿随用他稀少想象力给自己描述。姜昀祺心里或许有座岛屿，座独属岛屿。这座岛屿寄托姜昀祺所有情绪和情感，只有回到那里，他才能像个正常人样哭笑，走出岛屿，这些又统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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