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见反应都没这
快。
他善于共情，即使作为局外人，他也在自己给出
诊断里难以抑制悲伤。
祈见愣
下，片刻，斟酌道：“可以通过加深你们之间相处习惯。
意思是，你们平常是怎相处，就怎相处，在他病情反复时候，通过某些习惯去留下印象，类似于烙印，这个对后期会有所帮助……毕竟
最后，祈见说：“你要做好最坏准备。”
裴辙神情沉黯，心底已经有答案。
“最坏结果就是，他不认识你是谁。”
“他会渐渐分不清你和幻觉，他会将你视同危险，抗拒你、抵触你。”
“直至再也不想看见你。”
姜昀祺轻声说：“裴哥，是不是不会好？”
裴辙脚步微顿，嗓音却毫不迟疑：“会好。”
姜昀祺没说话，过会，埋进裴辙肩窝小声：“裴哥别担心，会好。”
两个人说“好”似乎不是
个意思。
姜昀祺想，幻觉和裴辙还是不样，裴辙有温度，会亲他，会抱他，幻觉不会，幻觉只会拿枪指着他。
姜昀祺靠在裴辙肩头，凝视笼罩在四周漆黑夜幕。
裴辙步伐沉着，稳稳抱着他。
姜昀祺忽然想起两年前那场火。
寒夜里，赤红色烈火在树林滚滚燃烧，所有人面目被抹上层狰狞焰光，鲜血与汽油混合在起，并不密集枪声声声致命。
当切结束时候，也是这样，他被裴辙抱着离开现场，每步都走得很稳——从来都是如此。
那侧窗外，小区路灯掩映在高大树丛间，窗玻璃上投下影子忽明忽暗。
他在此刻，又好像不在。
裴辙握着方向盘倒车入库，耀眼车灯亮起熄下瞬，腕表表壳锃光闪。
并肩作战春季赛历历在目，最后刻鼎沸声浪，包含泪水与欢笑终场。
姜昀祺记得指尖触摸鼠标键盘感觉，更记得千钧发枪响和尘埃落定即杀。
过很久。
裴辙坐在椅子上，抬眼看向满脸歉意祈见，语气平静：“有什办法能尽可能缓解，让他记住？”
他似乎很快接受祈见给出最坏结果，所有情绪伸张都被自吸纳、完全克制，言行理性而成熟。
理性到近乎薄情。
而实际并不是这样。
姜昀祺觉得自己能够分清这些。
——完全能够。
裴辙想起是今天上午在省人医和祈见谈话。
在那漫长两个多小时里，祈见句话都没说。
裴辙告诉祈见，姜昀祺幻觉就是自己，也将遂浒最后那场大爆炸里发生在自己和姜昀祺身上所有细节告诉祈见。
从来。
从第次被裴辙救起开始。
他人生似乎只平静九年。
九年前血雨腥风、惊涛骇浪，大爆炸将所有尘埋，于九年后，再次将他拖入绝境。
从裴玥家出来，那种被如影随形惊悚并没有消失，姜昀祺能感觉到，只要自己回头，他就能精准无比地找到那个人——或者说，被那个人找到。
“也很想你们。”
裴辙扭头看他，抬手抚抚姜昀祺头发。
车子已经停好，裴辙先下车。
接着，副驾车门被打开，姜昀祺仰面瞧裴辙，裴辙探身进来帮他解安全带，顺势亲亲姜昀祺嘴唇，动作自然无比，然后将人搂抱出去。
电话已经挂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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