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难过情绪被暂时、强制地困在这具小小躯壳里,外人看来镇静懂事,只是无人知晓他内里崩溃与惊慌。他那小,就知道要服从最基本社会准则,去按捺自己内心痛苦与绝望。
闻京和他说两句话就不说。因为他发现梁径和他说话速度很慢,没什起伏,看上去好像很冷样子。闻京有些担忧,转而求助闻康。闻康直接让他闭嘴。闻京就低头看着自己脚尖,点点走神想周爱玲。
现在回忆起这件事,闻京只能说,幸好时舒来。不然梁径不定会出什心理问题。
时舒是路哇哇哭着来。惊天动地,嚎啕大哭,时其峰跟在后面抓都抓不住。他路嚎奔到梁径面前,跑得飞快,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下来不及呼吸,猛地仰脖抽气抽得小脸通红。时其峰生怕自己宝贝儿子撅过去,赶紧上前给他抚胸,心疼得满头大汗
车轮转圈又圈。
闻京注视着,耳边传来梁径那边轻微动静。
说实话,小时候他是很羡慕梁径。
家世优越,家教严谨,父母恩爱,自己各方面也十分优秀——梁径身上与生俱来游刃有余不是没有原因。闻京觉得,他不需要考虑什迫在眉睫事,也不需要格外未雨绸缪什。梁径是得天独厚。
幼年闻京和梁径起玩耍,会下意识模仿梁径言行举止,因为心底里知道那是好、是长辈会满意。但又因为只是皮毛,往往弄巧成拙,讨得他爸顿打骂。
见:“时舒明天骑这辆?”
梁径点头,伸手过去握握刹把。
闻京站着打量会:“轻是轻,但骑上山不得颠死。”
梁径笑:“下午回来就换避震前叉,冲撞不太剧烈话,应该还可以。”
他话说完,闻京就蹲下来仔细去看。
后来慢慢长大,闻京发现他看得并不准确。
某种程度,他其实并不解自己兄弟。或者说,幼年他被嫉妒蒙蔽小部分,而这部分,只能等着慢慢长大才能懂得。
梁径小学三年级暑假,丁雪做个十分凶险手术,其间度生死未卜。梁老爷子连夜带着梁径去省人医,那架势,其实有点奔丧意味。
闻京是第二天大早被闻康拎去省人医。那个时候,梁径已经和梁坤、梁老爷子在ICU外坐天夜。父子祖孙三代,由大到小,并排坐着,表情几乎样。路过护士都窃窃私语这家子基因继承。
梁径坐在最边上,路奔波,夜未睡,眼圈红得不像话,眉间紧紧蹙着。每个路过人都会被他仔细观察,看是不是和自己妈妈有关。某刻,他像个成年人样,听从护士叮嘱,不要喧哗、不要随意走动。
换以往,闻京肯定要说,靠!兄弟不配?这好配置,也给兄弟来辆嘛!只是现在闻京已经不是过去闻京。他蹲在处处透着精巧和精心车轮前,默默念叨,他还真不配——他也不敢配。
“你骑哪辆?”闻京抬头问梁径。
梁径不是很在意,他走到工具台前收拾拆装扳手,头也没抬:“都可以。”
闻京伸出手指转转前轮,心底不知为何有些复杂。
渐渐地,这种陡然而生情绪并没有立刻消失,反而变得越来越沉重,竟让他时无法再应答梁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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