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径知道他在想什,无奈又好笑:“时舒,是不是很好脾气?”
两个人往楼上走,进房间,时舒先去洗手,闻言慢吞吞道:“有吗”
手上打着泡沫,时舒来回捏泡沫,思索片刻,抬头去看镜子里靠着门直注视他梁径:“还好吧。”
从梁老爷子阴沉沉地回来开始,时舒情绪直就很低落。像个没吹饱气气球,软塌塌,但只要吹鼓气,他能上天。
梁径看着时舒洗手、擦手,然后垂着眼走出来。他心神不定,做事也更温吞。
“哎年纪也大小梁你不要听说。”吴爷讪讪说完,转身往后厨走。
梁径站在原地。过会,他朝蹲着埋头扒草丛时舒走去,站他身后好气又好笑:“干什?”
时舒抬头:“好像有只小猫”他黑白分明眸子在暗处也十分明亮。
梁径无语:“找到吗?”
时舒摇头,有点沮丧样子:“没。点点大,跑得好快,就看到条白尾巴,翘老高就是不知道是谁家好想抱只养啊”
好会,他叹口气:“从没这样吵过小梁,暑假结束,要不回去劝劝你爸。这样僵下去,老爷子心事重,身体肯定吃不消。”
墙角虫鸣窸窣。忽地,草丛阵急急抖动,叶片簌簌,似乎是有什小动物飞快窜过。
时舒立马被转移注意力,拍拍手掌就去看墙角。
梁径没说话。
他视线大部分落在时舒身上,同时余光里注意着书房动静。
直到吃完饭,闻京原曦和方安虞各回各家,梁老爷子还是没从书房出来。
其间吴爷进去看两回,老爷子说没胃口,摆摆手让他出去。
那会桌案上摊开着几大叠带回来棕皮文件,老爷子戴着厚厚眼镜,神情干枯又严肃。
夜里起风。
中庭墙下种几株桂花还未到花期,碧青枝叶间花簇颜色很淡,但香气却已经冒头,夏夜里似有若无地扩散。
书桌上摊着本没做完语文暑假作业,是古
他说着说着,就个人对着草丛咕咕唧唧,好像在给草丛施法,期盼溜走小猫咪再次出现。
梁径垂眼凝视时舒蓬松发顶,夜色落在他身上,影子就歪在脚边,小小团。梁径觉得他才是小猫。
“早点睡吧。明天不是要起来跑步吗?”梁径提醒他,弯身握住他手腕把人拉起来朝屋子里走。
梁老爷子在,时舒没让他抓太久,缩回手,小声嗫嚅:“不怎想跑”
因为早起跑步肯定会遇到早起打太极拳梁老爷子。
吴爷扭头注视不作声梁径,忽然发觉这个从小看着长大少年和往日不大相同。
不知不觉中,梁径已经长成个不动声色成年人。
他情绪表情都收敛得极好,相比喂鱼那会眉眼耷拉、容色恹恹时舒,成熟不少。
吴爷也不再说话。
他想起远在浔州老家做校长儿子,有梁家这层关系在,他这半辈子也算父慈子孝。
时舒趴在假山池子边喂锦鲤。
平时吴爷不怎喂,这会时舒给它们加餐,池子跟煮沸似,十分热闹。
梁径站回廊下看会,头书房灯尤其亮。
半晌,他同路走来愁眉不展吴爷说,用鱼汤做碗菠菜豆腐汤,晚点端进去,暖胃又好消化。
吴爷点点头,转回头又去瞧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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