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少御替他将佩剑捡起,剑刃贴着萧绝脸颊轻拍两下,道
忽而身侧阵窸窣轻响,萧绝侧耳动,寒霜已斩下数刃,便听见几声“吱吱”,那动静便消失。
他探脚过去踢踢,应该是几只老鼠。
萧绝继续向前,没行几步,暗色中忽有只手从背后握住他肩膀,他凛然回身直砍,刀剑擦出零星花火,瞬光明让他看清来人剑眉星目。
“怎是你?”
二人异口同声,个讶异,个嫌恶。
萧绝听声辨位,以剑劈开荆棘向密林深处搜寻,那人却似凭空消失般,不见踪影。
这里虽多草木,但不可能藏得滴水不漏,他借着熹微天色环视四周,在不远处山壁上发现个涵洞。
那洞口悬在崖壁高处,被峰顶积水和周围爬藤遮住大半,十分隐蔽。
天际隐有闷雷滚过,似又要落雨,萧绝便纵身而起,顺爬藤向上,穿过水帘钻入涵洞中。
本就微弱光线被洞口天然屏障又削弱大半,萧绝此刻犹如置身黑夜。
天色渐暗,那人身披玄色斗篷,顶大兜帽将其面容遮得严严实实,几乎融于夜色之中。
萧绝本能要用暗器,这才想起自己出门出得急,除寒霜,再没带任何东西。
他只披件单薄里衣,未束长发都还是湿。
于是挥剑砍断截树杈,断枝犹如弦上利箭,直钉那人后心。
黑影侧身避开,萧绝趁机追上,寒霜剑削其兜帽,黑影旋身纵上株粗壮杨树,扬手挥,斗篷如张大网从天而降。
萧绝冷哼声,手中寒霜径直刺向来人胸口,傅少御堪堪避过,反手格开又向他脖颈削来剑,叹道:“你究竟有何深仇大恨?每次见面都要如此激烈,不好吧?”
“问阎王去。”纵然没有人用千金买他首级这回事,萧绝也想拔他那条讨人厌舌头。
抬手挥剑又刺,却落空,四周悄然无声,傅少御凭空消失。
萧绝皱眉,正疑惑间,忽然持剑右臂被钳住,紧接着侧后方贴上具温热身躯,傅少御笑声在耳畔响起:“可舍不得死。”
“你——!”萧绝虎口发麻,寒霜被震落脱手,他被点住穴道不得动弹,不禁又惊又怒,“你搞什鬼把戏!”
他打起十二万分精神,竖耳侧听,隐约察觉山洞深处有细微声响。只是外面水瀑声太近,扰乱他判断,他便摸着山壁朝里面走几步。
约莫走出十数丈远,身后水声渐小,而前方声响也越发清晰。
他握紧佩剑,循着动静刻意放轻脚步向前行去。
这方涵洞极深极大,曲折蜿蜒,不知所终。
黑暗中,那声音也忽近忽远,萧绝有点摸不准,或许自己走半天都是在原地打转。
手腕急舞,长剑将斗篷瞬间斩得七零八落。
布料碎片混着枝头雨水分扬而落,再看时,枝头已空空如也,唯独东边树林摇晃未竟,萧绝施轻功朝那边追去。
黑衣客越行越疾,慌不择路般纵下枝头,钻入片密林之中。
纵然萧绝在不至峰生活近十年,却从未到过此处。这里林丛茂盛,鲜有人至,树木花草大多长得野蛮,携钩带刺,没多久他衣衫便被勾破,甚至隐约见血色。
峰顶积水汩汩而下,本就藤蔓杂生林间更为泥泞难行,他是如此,那黑衣客也定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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