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奕目光定格在那些惨烈画面上,英眉紧皱,显然也感觉到不适。
“这是……画凌家夜宴?”
傅少御顿住,抬眸看他:“何出此言?”
施奕指向画中阴影处,门上牌匾笔走龙蛇写着“凌府”二字,只是大部分隐没在暗影和血色下,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听闻当年凌氏被灭满门,皆因《问渊录》而起。再看这画,这剑谱残卷,是不是说明崔玉书和当年之事脱不开干系?”施奕分析道。
画幅中央那人,被剑刺穿后心,双膝跪地即将死去,却仍不甘心地伸出手,似在向看画之人求助,而愤恨至极表情,又像要将画外人同拖入地狱。
想来崔玉书作此画时正疯癫无状,浓墨重彩死亡渲染,让人在看画时甚至能听到那些惨死冤魂凄厉叫喊。
“疯子。”
萧绝看得头疼,将画扔回到傅少御怀里。
傅少御从画缸中又抽出副画轴打开,类似情景,只是笔触稍有不同。
出乎他意料,傅少御不仅没有怔愣,反而凑近几分,和他沉默对视。
萧绝不合时宜地想起男人温热有力手掌。
在气氛变有几分微妙时,傅少御那只拿书手在萧绝腰间轻轻掐下,随即他整个人撤开,转而去拿椅边画缸里卷轴长画。
他展开画卷,眉头不禁皱。
“画能有人好看?”
录,实在无趣。
脑袋还昏昏沉沉不大爽利,他便跃上长桌,躺下休息。
头顶忽投下片阴影,萧绝没有睁眼,全凭气息也能分辨出来者何人。
“别来烦,滚开。”
“只是过来翻看下这边东西,你只管睡,不扰你。”
傅少御沉吟半晌,才道:“此事只有崔玉书本人清楚。”
萧绝见状跳下桌案,将画缸里剩余画卷全部拆开看遍,都是样。
傅少御盯着这些画看许久,表情前所未有凝重。
“傅大哥,只找到这个。”施奕将几张纸递到傅少御面前,瞥见他手中画,不禁怔,“这是?”
傅少御摇头不答,接过纸张看两眼,望向施奕:“问渊录?”
“嗯,岑不语抄录分发那几页残卷上有这几句话,但这纸上誊抄字迹显然不是岑不语,而且比抄录版多些许内容。感觉至少有部分剑谱应该就藏在此处,只是和飞霜翻遍这里,也没寻见更多。”
萧绝终于找补回来,却见傅少御眉头越来越紧。
他翻身而起,坐在桌案上,探身将傅少御手中卷轴拉到眼前细细查看。
入眼尽是血颜色。
从那片浓郁血红中,萧绝隐约能分辨出这是画张夜宴图。
画中几案凌乱、帐幔飞扬,宾客皆倒在血泊之中,个个姿势扭曲,面容狰狞,目眦欲裂。
傅少御绕过书案,太师椅上落座,然后探身去摸萧绝另侧书籍。
瞬间,萧绝被他气息包裹住,身体不受控地僵,耳畔传来男人低沉笑。
又在故意戏弄他。
萧绝忽然睁开眼,在傅少御手臂与书案圈成近似怀抱中,侧翻过身,故意露出松散领口下锁骨和胸膛。
他弯着眼,也不说话,只定定望进男人含带笑意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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