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绝对此视而不见,只侧目对燕飞霜点下头,连声敷
至于各门各派掌门,诸如施正平、沈仲清这样贵客,都被安排在花厅旁殿内用膳。殿内左右分设四列长形矮桌,每桌可坐至两人,几案上酒菜皆备,比膳厅里要精致许多。
傅少御和萧绝在主位右手下第三桌前列入座,对面坐许多人,萧绝概不认识。
背后被人轻点两下,傅少御偏头,见到脸俏皮燕飞霜,不禁笑道:“霜妹不该在这儿吧?”
燕飞霜半趴在桌案上,小声道:“今日母亲顾不上,在后院待着无趣,”她又戳戳萧绝肩膀,道:“公子,瞧你喜欢爹酿桂花酒,特意偷偷给你把酒壶里灌满。”
施奕无奈地摇摇头,将她拽回身边坐好,道:“你老实些,小心姨母跟你秋后算账。”
可傅少御却又撤回去。
准确地说,是被他身边那位袭玄衣冷峻公子略加野蛮地拽回去。
傅少御不仅没恼,反而笑盈盈地附在那人耳边低语两句,那位公子用手肘不轻不重地撞下傅少御胸口,眼波流转,朝她投来记眼神。
状似不经意瞥,目光却极其锋锐,没什温度可言。
嘴角笑更是满带轻慢与桀骜。
“拜天地,二拜高堂——”
厅堂内,满座高朋欢呼叫好,对新人手牵红缎相对而立,行夫妻对拜之礼。
大红盖头下,兰芷眸泛泪光,视线穿过薄纱、越过燕星寒肩头,痴痴落在傅少御身上,两行清泪顺颊而下,打湿红霞般嫁衣。
萧绝冷眼瞧着,故意将傅少御又往前推推。
傅少御无奈笑道:“你总推做什?”
“好好好,”燕飞霜敷衍地应,坐没片刻,又去扯萧绝衣角,以手掩唇道:“公子你可别声张啊,爹这人平时都很大方,唯独对自己桂花酿小气得很,这次宴请宾客他都不舍得拿出来,说是怕那些不懂酒糟蹋他手艺。”
她脸颊绯红,把声音又压低些。
“飞霜知道公子不样,不是那些俗人。”
到最后,声音已细如蚊呐,却逃不过傅少御耳朵。
他偏头看向萧绝,学着这人方才刻薄表情,沉默不语。
兰芷被刺痛,瞳孔中火光瞬间被泪水浇熄。
她如同牵线木偶般,被燕星寒牵着,被喜娘与丫鬟簇拥着,挪向厅后,走向她后半生牢笼。
没谁留意到这喘息之间大红盖头下情绪暗涌,热闹道贺声甚至将庭院里鞭炮声都盖住大半。
燕无计和夫人聂娴满面喜色,从容客气地引宾客去膳厅用宴。
此番前来吃喜酒多是江湖游侠,都是不拘小节畅爽性子,也不讲究座次,找到相熟人凑在桌便开始把酒言欢。
萧绝道:“不往前站站,新娘子怎能把你看清楚些?”
他语气尖酸,面露嘲讽,傅少御却平白看出几分可爱意味,总忍不住想着把他逗弄得再酸楚些才好。
“那干脆站去新郎官身边好。”
说着就抬脚往前走步,燕星寒不过距他两步之遥,兰芷甚至因他迈出这步心旌摇荡,没有听见“礼成”二字。
颗心鼓噪起来,蓄满泪水杏眸中也倏然生出丝火光,她不切实际地幻想着,或许傅少御能在最后刻将她从这桩注定不幸姻亲中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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