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教。”
傅少御呼吸猛地滞,胸口下那颗东西突然失控,疯狂地跳起来。
说完,他又想起那个残酷所谓“传统”,心情又有点莫名沉重。
对小哑巴而言,少练天,也许真会死。
小哑巴擦掉脸上雨水,顺手把剑递向傅少御,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傅少御看他身狼狈,凌乱发丝下那双漂亮异瞳含着怯生生笑意,叹口气:“哪有你这样徒弟。”
漂亮、脆弱、执着、倔强,还有股疯劲。
雨声盖过他低唤,那个羸弱少年又无内力傍身,根本没有察觉他到来。
傅少御握紧雨伞,抬高音量又叫他声:“小哑巴!”
雨中身影凝滞瞬,转头朝这个方向看过来。
明明漫天雨幕浇灌得山中尽是朦胧水雾,夜色中连分辨五指都难以办到,但傅少御就是觉得,小哑巴冲他笑下。
他招招手,大声喊:“过来。”
该不会去后山吧。
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待褚风鼾声变得有规律起来,他抄起那半张银质面具,撑伞出门。
豆大雨点噼里啪啦砸在伞面上,顺着伞檐倾泻而下,在傅少御眼前形成条条细小水流。
去后山路泥泞不堪,傅少御深脚浅脚地走着,有点后悔。
他不过才认识小哑巴几天,连对方名字都不知道,实无必要冒雨前来赴约。更何况天气如此恶劣,小哑巴也许在自己房间呼呼大睡呢。
小哑巴却想到他昨晚说那句话。
——不走,难道要留下来把身绝学都平白叫你学去?世上哪有这般便宜好事?
他咬咬嘴唇,像下好大决心,突然矮身单膝跪地,用细瘦两条胳膊抱住傅少御条大腿。
他扬起修长又脆弱脖子,仰望着伞下戴着半张面具人。
这是他救命稻草。
瘦高少年挽个漂亮剑花,提剑朝他小跑过来。
这个收剑招式,还是傅少御昨天手把手教他,没想到竟学得这样快。水珠击打在剑刃上迸裂开,剑花挽得飒爽漂亮。
傅少御竟有点欣慰,他突然体会到外公教他习武心情。
尽管他这个学生肯定不如小哑巴这乖巧可爱。
小哑巴跑过来,眼睛发亮地盯着他看,傅少御把将湿透人拽进伞底下,说:“你傻吗?下这大雨,还要跑来练剑。少练天又不会死。”
至少来之前,应该先去趟唐筠房间看眼人在不在。
为个陌生人冲动行事,当真有失分寸。
但想到昨晚分别时,小哑巴在廊下回眸那眼,掌心那股酥痒又泛上来,傅少御加快脚步。
许是走得急切,当抵达那块空地,见到那个在雨中练剑瘦高身影时,傅少御胸口砰砰跳得太快,缓好会儿才安分下来。
“小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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