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绝蹙眉,满脸不相信。
魔教右使岑不语有个绰号叫做“铁面鹰爪”,“鹰爪”二字便是说他右手枯瘦扭曲,且只有四指,这些画怎可能出自只有残疾手?
褚风自然明白他疑惑,解释道:“别看岑大哥右手那样,但绝对衬得上‘妙手丹青’四个字,这些画像都是当年与教主从踏仙阁回来后,教主缠着岑大哥,把他关在画室里用三个月画成。”
“作证,”唐筠举手,“当初交给你那幅公子肖像,也是岑
“你怎来?”
“没事,就溜出来。”
褚风嘿嘿笑,两条胳膊在窗沿边轻巧撑,眨眼间他已进到屋内,轻巧利落,没有踩到满地画卷。
他随便拿起幅,冲萧绝挑挑眉,说:“你别说,画得真像,不过你现在长开,比小时候更好看。”
说着,褚风又看到桌案上那幅未完成丹青,噗嗤声笑出来。
怪不得未画五官。
萧绝勾起嘴角,坐到矮几之后,取来支狼毫,想点墨描出傅少御锋锐眉眼,但砚台中墨汁已干,他又把笔挂回去。
他无聊地翻翻几案上书卷,眼角瞄到身后画缸,里面插着许多画轴,萧绝随意取来幅,斜倚在窗下,打开来看。
眼瞳因惊诧微微放大。
那也是幅肖像,不同于矮几上未完成那卷,他眼前画中人有着精致眉眼和略显青涩少年人轮廓。
念所在。
若非如此,在踏仙阁那样无情残酷环境中,他根本撑不十年。
“走走走,带瞧瞧都有哪儿变样!”唐筠很是兴奋,拽着赤雪让她做向导,靛青则先领着萧绝去松叶轩,傅少御起居之所。
院子里同样种许多松叶牡丹,正殿左右各有间厢房,分别用作书房与浴室。
靛青带他进正殿,说:“因为公子这几年很少在教中留宿,所以寝殿内显得有些冷清,小绝哥哥若是有短缺物品,只管吩咐阿青便是。”
萧绝眉头微蹙,辩白道:“这不是画。”
“哈哈哈哈知道,知道!”褚风捧腹笑倒在地,见窗外又有人向里张望,招招手道:“小唐唐你快来快来,看看咱们教主匠心之作。”
唐筠扒头看眼,笑着趴在窗沿上。
萧绝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解道:“这是御哥画,那这些呢?你们在笑什?”
褚风边笑边说:“地上这些,都是岑大哥画。”
顾盼生姿,栩栩如生。
萧绝手指有些发抖,像是被画中人含带着腼腆笑意眼睛烫到,他把画轴放到旁,又把画缸中其余轴卷打开。
到最后,八九幅肖像铺满地。
每幅,都是他。
“哟,满地银子啊,啧啧啧!”支起窗户下探进颗脑袋,萧绝回眸,是褚风。
萧绝点头,打量起这间偌大寝殿,靛青不再打扰,躬身退出去。
寝殿坐南朝北,张雕花木床放在东侧,天青色帐幔挽在两侧,首尾都挂着红色平安结。
外间道屏风后,靠着南侧窗下,有张黄梨木矮几,笔墨纸砚俱全,镇纸下还压着幅未完成丹青。
是幅肖像图,但未画五官,仅有身形轮廓。
能看得出来,下笔之人当真是用心思在画,但苦于没有天赋,画得极丑也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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