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煦早有预料,没有意外,“老将军已至古稀,致仕多年,外祖父亲自请他出山,就算他愿意,也是有心无力,身子不会再像精壮时康健,倒不如另寻猛将加以培养。”
张相心知肚明,但他要也不是尉迟老将军亲身上战场,边疆需要德高望重又盛名远扬将军坐镇。
李煦打个哈欠,撑头又说:“外祖父应当已经知晓宋之康事,有人杀他陷害于。”
张相拱手道:“此事可交由老臣来办。”
李煦知道张相处理这些事要比他老道,却还是开口:“前几天出京郊遇流民,借此查出宋之康贪墨事,以宋之康性子,要是听到风声,该是举家连夜离京,没可能在家自尽,甚至
短暂僵持不会带来任何利益,当今时局变动,虎视眈眈人不计其数,僵局不破,自取灭亡。
张相两鬓发白,已经快过花甲之年,精神却依旧矍铄,双目清明,多年来为皇帝开忧解难,是皇帝最信任*员之。
李煦从屋外走进来,身玄袍干净平整,用金线绣蟒纹,靴履两侧嵌颗拇指大透白玉,他身体挺拔,有清俊少年气。
“外祖父早上才回京,应该先休息天,要拜访也该是亲自去相府。”
李煦性情顽劣自大,真正能管得住他,除皇帝就是张相。
太子书房宽敞明亮,隔扇门雕刻圆孔纹,四周侍卫把守森严,旁人难以靠近。
墙上挂好几把名剑长戟,又重又沉,钟华甄最知道重量。李煦以前让她随他练剑,她剑没怎举起来,反倒拉伤手,硬忍着疼回家,在家待几天养伤。
大蓟朝张相坐在书房扶手椅上,郑总管恭敬给他倒茶,道:“相爷,昨晚刑部出事,跟殿下有些关联,殿下在处理后续麻烦,他听说相爷来,便回房换身衣服过来。”
太子缺席重阳夜宴,只要那天进过宫大臣都知道,但具体发生什,大部分人也是再第二天才得到消息。
张相接过这杯茶,抬头问郑总管:“殿下昨晚可有慌张?”
张相面相冷肃,发白布袍虽老旧,却别显出股清正气。他放下手中茶杯,起身朝李煦行礼,李煦虚扶住他道:“这里没有外人,不用见外。”
“太子殿下,礼不可废。”
张相平日里便是最守礼法人,也不许李煦吊儿郎当放纵自。
李煦没再强求,上座道:“外祖父此去扬州,路可平安?”
“尚可,曾遇两波刺客,有惊无险,”张相回道,“老臣下扬州吊唁老友方刺史,途中去尉迟老将军家拜访,老将军前几个月上山砍柴时摔断腿,不良于行。”
郑总管拂子搭在手上,恭敬笑道:“您还不知道殿下那个性子?天塌下来都敢顶,这哪能难得住他?”
张相点点头,说句下去吧。
郑总管忙应是,退下去。张相是朝中文臣之首,在丞相这位置待二十多年,天生张压迫威严脸,眼睛深不见底,看不穿在想什,就连郑总管这种见过不少贵人都觉心中发怵,旁人更不用说。
半个多月前,张相多年好友骤然离世,他离京赴扬州吊唁,今天寅时才归。
他喝口茶,身形已经有些佝偻,京城表面如潭平静池水,底下藏着群不见深浅凶鱼,只要惊起丝波澜,后续引起反应只会是跳出表面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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