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煦离她有些近,钟华甄双手撑在床上,又缓缓坐回去,她让自己语气平静下来,“你在这睡吧,去找南夫人。”
“找她做什?你大半夜不睡觉,还想去扰别人清梦。”
她不动声色拢住胸前衣襟,道:“刚染病,不便同你睡起。”
“都没开口,你瞎想什?好好待着,不许走,”李煦手抚上她额头,觉得冰冰凉凉,啧啧两声,“肾虚体弱之症,怪你婢女。”
钟华甄无话可说,他最多只会些受伤包扎之术,要是在这种灰暗环境下只是摸她额头就能诊断出她到底有什病,那他医术该比学医几十年老大夫还要精湛。
李煦不是那种轻易就被束缚住人,不相干血缘之情于他而言并没有什大不。
如果现在跟他说句那个婢女有身孕,他只会随口句打掉,年之后和他说婢女生孩子,以他手段,母子都不会留,单纯只是因为他觉得低贱下人不配生下他血脉。
长公主对张家恨意刻在骨子里,这些年抄经念佛也没下去,和先皇后扯上关系事,她不会高兴。
钟华甄下巴轻靠膝盖,路老没可能在这种时候撒谎骗她,他对她父亲忠心耿耿,在她小时候便常与她提及威平候威武战绩。
如果他比长公主要先察觉到什,不太可能什都不说,又或者是事情藏起来,比说出口更加安全。
夜凉如水,钟华甄颈边呼吸却热得让她合不上眼。李煦手压在她小腹,也不盖被,仗着自己年轻气盛火气旺,不怕着凉伤风。
她心叹口气,慢慢挪开些,他无意识哼两声,钟华甄轻握他手腕,他声音又小些。
她慢慢坐起来,手收回来,抱起蜷缩双腿,透过淡亮月光看李煦这张俊俏脸。
他睡得很熟,似乎点都不担心她会对他做什。
她也确实从来没害过他,以他们二人关系,就算出事,她会护住人也是他。
事实上他连医书都没看过几本。
李煦也不害臊,继续问:“什原因生病
她轻垂眸眼,缩在墙边。离李煦登基没有几年,皇帝近年身子总有不舒服,御医备堆,他那病是体内出问题,治不,只能养。
钟华甄这些年得宠爱不是假,皇帝从未亏待过钟家,甚至事事偏倚,连进东宫做太子伴读,都是两方获益做法。
她呼出口气,心道也罢,就算不信也只能走步看步,事情都没发生,做好准备防患于未然。
夜晚安静祥和,她手撑着被,打算下床给李煦让位置睡时,发现李煦揉着眼睛正在看她。
他不知道什时候醒,边揉眼睛边坐起来,打哈欠问:“想起夜?”
钟华甄在路老说那番话时,有过那丁点动摇。
李煦而立之年便已经是旋转乾坤,横扫千军铁血帝王,是完全不同于现在存在,仅凭神武帝三字便能吓得敌军落荒而逃。
纵使各类史书上说他残,bao虐敌,手段狠毒,可或多或少,都会提上句他那些以少胜多有名战役,兵书更是将此些奉为经典,提笔赞美,堪称绝。
她奢求并不多,不求建功立业,也不求留名青史,只想护住长公主和侯府。如若可以,她或许能借孩子以求他庇佑侯府。
可权衡利弊之后,还是觉得不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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