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夫人道:“琳蓉今天赐些人参回府,宫婢跟说陛下近日焦虑严重,总睡不着觉,她今天傍晚下旨,召长公主和钟世子明早进宫探望。”
继后名字叫张琳蓉,是他们小女儿。皇帝与长公主虽非亲生兄妹,但几十年情谊比别都要牢固,他宠爱长公主,对长公主言语行径皆有宽恕,即便冒犯也能当做是她真性情。
皇后虽是国之母,可除些宗族礼仪事,旁都越不过长公主。偏生长公主极其针对于张家,皇帝从未当回事,偶尔打圆场,也是偏向她。
“琳蓉不及她姐姐聪慧,明哲保身却也是会,”张相回屋,开始换官服,“长公主为陛下嫁给大她十多岁威平候,陛下对她信任远远胜于普通人。最近不少*员都称病在家,连早朝都不上,陛下心忧身伤,劝也劝不开,
张夫人忧心忡忡道:“相爷,又听婢女说坊间在议论太子与三皇子事……”
张相咳两声,张夫人又问:“相爷身体……”
张相慢慢抬起手,制止住她话,他声音咳得嘶哑,问:“那鱼你可喂?”
“还没有,”张夫人头发也是花白,“不过鱼食已经备好,等着相爷去喂。”
“先换身衣服,”张相颔首道:“以后要是走,这池子鱼便交给你。”
自上次雷雨之后,天就直是阴沉沉,偶尔有两次放晴,也是在下午。钟华甄上次和李煦分别后,在府中待快半个月,这半个月里都没见过他。
落胎事急不得,她在府中也没什大动静。贸然在家中喝药,被长公主发现概率太大,不划算。
长公主连借兵帮李煦这道坎都过不去,像有身孕这种事,如果被她知道,只怕会气出病来。
钟华甄只能等合适时机。
京城端倪初现,三皇子频频出现在将军府,几天前去探望太子被拒,在回去路上遭遇刺杀受伤,太子意图谋害三皇子言论甚嚣尘上,府衙尚来不及制止,又传出太子涉嫌陷害冯侍郎,派人杀害郑将军事。
张夫人鼻子酸,点头扶他,“煦儿身子怎样?听说他直在东宫养伤。”
“太子殿下伤没什大碍,他向得天庇佑,已经好得差不多,”张相身形微微佝偻,“你也不用担心,老方比小五岁都去,也早有心理准备。”
张相口中说老方,是他去扬州吊唁方刺史,得病去世。
张相去年诊出不治之症,看过许多大夫御医,都是战战兢兢,在张相逼迫之下,才敢说他命数不多,两年可能就到头。所以他才会对宋之康下手,断他们私运兵器线,逼大司马提前动手。
他剩余时日不多,拖不过郑家。
这些事传得太快,就算再怎迟钝老百姓也逐渐察觉到不对之处。
相府在城西带复林路,周边都是身份不低达官显贵。这天晚上,侍卫护着张相马车回府,马车之中不时传来几声老迈咳嗽声。
张相下马车,张夫人便前来搀扶他进去。
张夫人嫁进张家已经有四十多年,为张相生四儿三女,两个女儿地位最为显赫,个是先皇后,诞下太子,另个是继皇后,膝下有个九公主。
相府内部清简,少有观赏名贵之物,但张相好养鱼,相府专门凿个池子,给他喂养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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