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刚才半点动静都没有,明明外面守圈侍卫。敢这样光明正大进来,还有闲心安分脱衣,除他也没别人。
李煦只道:“困,想睡觉。”
钟华甄顿,她手微微蜷缩,慢慢收回,听得出李煦话中冷硬。
她也清楚这时候不该惹他,心中暗暗叹出口气,也没再多说,往里面退退,给他让出刚刚睡暖被窝。锦被是单人,不算大,李煦挤进来就有点盖不住。
钟华甄半个身体露出外面,尽量让自己不要碰到他,想着等李煦睡熟后去翻床新被子出来,南夫人睡着就很难醒,她也不想打扰别人。
钟华甄愿意为李煦过来,但她对突厥人还是恐惧。
南夫人不知道钟华甄在想什,但她明显感受到钟华甄不太对劲。
李煦自从上次离开后,就没再过来,南夫人再怎迟钝也猜到他们两个吵架,她以为钟华甄在担心李煦,迟疑会想跟钟华甄说几句话,抬头就看见钟华甄准备睡,只得把话都咽回肚子里。
夜空飘落细雨,落在营帐顶上,发出滴答声响。
南夫人白天劳累,晚上睡得很熟,听不到雨声,钟华甄睡不着,她在想自己到底从李煦那里得到多少胆子,竟敢跑来这种地方——乌黎现在就在雍州,以前她,定是死也不愿意过来。
他这样声招呼都不打,直接就来睡觉,要是叫醒南夫人,他们两个这样也不好看。
她往旁边又挪挪,李煦长臂突然箍住她腰,把她往怀里揽。
他腿没伸直,钟华甄脚触到他冰凉宽大脚背,下意识缩缩。
李煦没管她,他把她整个人都搂在怀里。
这是个寻常夜晚,如果没有人从外推开帐门话。
钟华甄立即撑手坐起来,她手攥锦被,放在胸前,谨慎道:“谁?”
来人是个高大男人,深夜漆黑,隔着幔帐什都看不清楚,他身上好像都淋湿,只是在旁脱衣。钟华甄手攥紧些,他沉默无言,句话都没说,就像是把这当做自己家样,直接就将湿盔甲和衣服挂在木架子上。
钟华甄听到他深呼口气声音,顿时愣愣。他抬起手臂抹掉脸上雨水,随后坐在床边脱靴,身上有股淡淡寒气,似乎是赶路过来。
“你怎来?”钟华甄放下锦被,身子前倾要去摸李煦头,“这边夜雨凉,打在脸上跟刀割样,多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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