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台上江父动不动,有血从台上蔓延开来。
战栗般颤抖好像怎都停不下似,江渝只觉得自己分裂成两半,这两半之间,血肉模糊,不成人样。
可是,忽然之间,有人将他重新合拢在起,力气很大很重、怀抱很热很烫。
江渝挣不开,内里那股几乎就要摧毁他力量也挣不开。
那片最适合他空白猝然间变得无比窒息,巨大白色袭向他脖颈,勒紧他、折磨他——
江渝仰头靠在墙上,双眼紧闭,眼睫颤抖。脸色惨白到极点。整个人骤然间耗尽所有力气,就连呼吸都像是拼尽全力挣扎出来。滚烫泪水沿着发红眼角不断淌下,在下颌汇聚成湿漉漉片,然后,滴滴地落在衣服前襟上,洇出深色轮廓。
高烧已经烧去大半神志。
江渝恍惚间看见自己父亲,他就那不远不近地站在自己面前,如既往地不苟言笑,但眼神里全是对自己期盼和关切。
但是画面倏忽切换。
七岁江渝站在同样位置,望着自己父亲,哭着说:“爸爸不要走。”
意识到这点,无处发泄江渝狠狠地把手机砸出去!
机屏碎裂地。
高烧带来晕眩让身体控制不住反冲力,江渝后背“嘭”地撞上墙壁。脊背穿刺样疼痛像藤蔓样不死不休地纠缠到四肢百骸,急剧喘息带来是胸口撕裂般烧灼。纪林说每句话此刻都在他太阳穴贯穿成颗子弹,呼啸而过,头痛欲裂。
都是因为他失败。
都是因为他。
‘天行者’上,研究所难道是、是江家言堂吗?江教授再怎劳苦功高,那五六代战斗机也不是他个人就能搞出来”
江渝闭眼。
“后来吴主任也被说说得可难听,说什姓吴还不如姓江——”
“知道。”
江渝挂电话。
下颌蓦地阵剧痛,有人掐着他逼他开口去呼吸。
紧接着,唇上传来炙烫热度,大口空气猛地倒灌进嗓子,江渝躬身剧烈咳出来。
悬浮震荡意识也像是被唇上温度烫着,江渝突然睁开眼,凌焰严肃至极神色离自己很近。来不及捕捉什,回归而来意识早就筋疲力尽,下秒重重跌下,江渝陷
江父这个时候真不走,他来到七岁江渝面前,蹲下身,笑得慈蔼又疼惜,“小渝不哭,乖。男子汉大丈夫,不可以掉眼泪”。
江渝跟着点头再点头,依旧哭得泣不成声:“爸爸”
“爸爸没用,你以后千万不要成为像爸爸样人。”
江渝摇头,哭得话都说不出来,只知道用力地摇头。
江父不说话,似乎是生气,江渝抽噎着,下秒,惊恐大叫——
所有事情才会走到今天这步。
江渝不知道自己哭。
只是很多东西积压在心口,愧疚、后悔、自责、不甘,还有愤怒和巨大恶意
——这个时候自己,面目全非。
听到震天响动静,推门进来凌焰,见到就是这副画面。
下个念头刚起,拿起手机就要给吴叔打过去时候,按键动作戛然而止。
这几天家里点消息都没有。
按照之前在墅庭那通电话,两位老人多少应该会来问下。
可
他们也在承受着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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