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能顾影自怜,正如不能止步不前。
这个时间酒吧还没开始上座,推门进去没看见几个人,不同于第次进来看见它那热烈又妖冶样子,相反,四四方方空间被浅咖色灯光柔和笼罩着,格局布置十分大气,不怎刻意渲染文艺情调,中央整块地面有别于寻常木地板,上面有类似于烧痕涂鸦。胖子打张碟,是颇为罕见黑胶唱片,个梦呓般爵士女声。
吧台表面泛着金属质感哑光,他坐在里面翻杂志,身侧柜子酒杯整齐反射着灯光。离近看发现这个人并不是胖,而是厚实过头,这种体型跟胖还是有点微妙差别,后背跟堵墙似。
他眼认出来,招呼道,“又来。”
在吧台边高脚椅上坐下,还没开口就得到杯加冰块冷水,本想为接下来对话找个合适切入点,想来想去还是说出从先前就横亘在心中疑问。“其实来看过你个演,不知道你到底是唱歌还是开酒吧。”
回家时候夏皆还没从店里回来。像平时样到门口把贴在门上水电费催款单撕下来,进屋径直走去浴室洗澡。从头到脚冲通畅快凉水之后再去厨房,打开放在桌上收音机,开火做饭。
冰箱里搁着上顿没吃完米饭,翻遍上下三层找出半盒豆瓣酱和角落根葱,混上仅剩小碗肉酱,做两份不太正宗麻婆豆腐。份留在餐桌上,份自己坐下吃。
自己吃饭时候总是吃得太快,按说现在没人注目、没人观摩,不需在意吃相和礼节,可仍感到胃里空虚变成股郁结。
从门上撕下来催款单被用水杯压在桌上,上面用红笔勾出来数字被水洇湿,思来想去,不知道这区区三四位数是如何变成块看不见磐石,成年论辈子碾压着们瘦弱生活。
或许该规划下如何科学度过愉快假期,思考下什时间去赴数不清班级聚会,要不要去买个手机、换身衣服,苦恼下怎在好看女生面前展现自己魅力。可想是钱。
他不动声色地把书合上,迟迟才回答,“现在只是开酒吧。”
眨眨眼看他。
“那是最后场个演,过后乐队就解散。”他轻描淡写地说,从眼前晃悠悠走过去,目标是长长吧台尽头只孤独杯子。他把它掂在手里,用表面覆着层绒毛布反复擦拭,他手很大,又是粗悍北方汉子,这动作由他表现出来却有种说不出细致,让人觉得他接下来说话应该很委婉。
“再唱就活不下去。”他笑笑说。手把擦干净杯子码在柜子空
周身都是暗影丛生危机感,老是活得违心又畏缩,每天晚上睡觉闭眼就想起来,牵肠挂肚都是钱。
为什不能出去旅行,为什还要惦记着打工,为什不能在这种时间把自己关在空调房里玩电脑,为什不能把妈喜欢又不敢买东西抢过来塞进她手里。
为什这穷。
桌上饭凉,用保鲜罩把它盖起来。桌子腿被碰下,才察觉到屋子里是这安静,窗外是缱绻暮色,家里该开灯。
想想还是没开,套上衣服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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