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辰风盯紧面前人,只是简单地瞧着,心头云翳就已驱散,四周都是空阔明亮。他尽量冷静地思考,自己留在这里动机已然不纯,没错,他想要接近林潮生,极度渴望,不是以朋友身份。
兴许对方无意,但林潮生所作所为根本令陆辰风无法沉着理智地保持相对安全距离。
“叹什气呢?”林潮生问。
微不可察声叹息,就连陆辰风自己都没明显地感觉出来。这两个人,个让对方完整地占据内心,另个,不动声色地用听觉捕获对方情绪。
静待几分钟,见林潮生迟迟没能落剪,陆辰风发现他正对着右袖口上那枚原配扣子犯愁,舍不得拆卸,可又着实不大对称。
“真?”林潮生几不可闻地松口气,“还直担心用不用返给师傅再次修改。”
陆辰风抚摸着袖扣圆滑边缘,微凸表面雕刻着简单大气竹节图案,他定定神,半晌才说:“有心,谢谢。”
林潮生听罢摆摆手,自己想做都做,心愿达成,便不打算久留,以免耽误陆辰风休息。正欲离开,倏然又想到什,他忙问:“陆先生会针线活儿吗?”
当然,熟练得很,工作室订单中经常有客户要求用高档布料充当部分配饰设计,袍服盘扣就是其中之。话到嘴边,陆辰风却道:“不太擅长。”
林潮生:“放心交给吗?”
陆辰风心悸瞬,万没料到林潮生生日竟是他们相遇那天。
心里思索半天措辞,因而没能及时接话,林潮生侧头看他:“很意外吗?”
“在想。”陆辰风低哑开口,“需不需要补说句‘生日快乐’。”
没等对方回答,他继续问:“这是你过第几个生日?”
林潮生坦诚道:“今年二十九岁。”
于是这件衬衫便转移到陆辰风手中,他也确实心疼那双手再碰针线,麻利地摘掉原扣,替换上林潮生送,然后呈交回去:“你给检查检查
陆辰风边说边站起身:“去换个衣服。”
捋顺运动服下摆走出卫生间,林潮生早已取出书桌抽屉里针线包,坐在屋内沙发椅里耐心地等。接过陆辰风衬衫,上面还存留着他体温,林潮生收拢五指悄悄记住这抹温度,线引进针,对应好位置,压住雪花银扣从容地缝补。
陆辰风与他面对着面,背靠沙发椅没有打扰,视野里林潮生仍是周正坐姿,低垂眼睑认真地忙活手上事。
他像画里人,素雅安静,出挑身形轮廓被周围光线细致描摹,根本让人移不开眼。
林潮生离烟火人间很远。
他们之间差三岁,和陆辰风料想样,只是透过林潮生身上表现出来谈吐与气质,要比他实际年龄成熟不少。
分岔思绪重新聚拢在手里礼物上,陆辰风在打开前先做几个猜想,但都没有实物出现在眼前时那样动容。
是对儿雪花银袖扣。
今天穿衬衫是父亲买给自己最后件生日礼物,几天前不小心遗失左袖扣,陆辰风记得在这之后,他始终没再将翻折到臂弯处衣袖放下来过。至于林潮生是怎发现,这恐怕需要较长时间关注和细致入微观察。
极力压制心口处波澜,陆辰风展平袖筒,拣出枚比划下:“大小很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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