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客栈这两年,拼命消化现实,心态越来越好,可总感觉心脏上好像空着块,不知道该拿什来填补。”林潮生说,“做生意、赏花、摄影,杂七杂八地忙碌,都不行,也都不对。”
病症来得急,去得快,半刻钟后,喘息渐
聊到凌晨,他们相伴入梦。半夜,帐篷内有细微呻/吟声,即便林潮生再怎谨慎地放轻动作,还是扰醒浅睡中陆辰风。
林潮生只手摁压胸口,往旁边摸索着背包,掏出药瓶,服下比以往更多药量。
“不舒服吗?”陆辰风帮他倒杯热水,忧心地问。
“气温下降,运动过量,胸口就会疼。”林潮生回答,拧眉咳嗽两声,“没事,习惯。”
陆辰风着急忙慌地去摸林潮生手,还好,被他保护得很暖和。他怕林潮生后半夜会冷,于是麻利地脱掉自己风衣,准备套在对方羽绒服外时,林潮生却摇头拒绝,小声嗫嚅:“陆辰风,你能不能再抱抱?白天没够。”
陆辰风收紧搂在林潮生腰间手臂,感受着久违平静与心安。
陆辰风微弯背脊,下巴枕上林潮生肩膀,眼前山川湖泊、花草树木居然又和方才看到都不样。他侧过脸,用眼睛贴贴对方耳朵,惊讶地发现,他恐怕比自己认为,还要喜欢林潮生。
世间最美好事,莫过于晴朗天,温茶攒月光,以及,两情相悦。
林潮生道:“在很小时候,总听长辈们说,只要心里装着喜欢人,就能听见花开声音。”
陆辰风远望盛放花甸,轻风缱绻,他体会到自己言词上笨拙,讲不出更多好听话,只能将人抱得更近,更紧。
陆辰风当即解开林潮生羽绒服,牢牢地搂住这具瘦削身骨,贴上自己炙热胸膛。林潮生眼眶骤烫,这是他第次不用自己面对病痛,剩下夜,他绝对没力气松开陆辰风。
今天下午趁林潮生筛选相片工夫,陆辰风上网查阅胸腺瘤相关资料,白底黑字无情地标注着,经发病,咳嗽畏寒,胸闷气短,四肢无力,严重者,每次呼吸都会让胸腔胀满针扎似痛感。
身体抱恙,人总是会变得异常脆弱。林潮生踏实地躲在陆辰风怀里,攥皱他衬衫,看着帐篷外月亮,向他吐露深埋心底话:“生病以后,时常会问自己,之前人生够不够努力,有没有达到期望目标,这生还有什遗憾。”
陆辰风神色泛苦,字不落认真地听。
“二十岁愿望是做名测绘工程师,报考国内知名大学研究生,为自己争取份优秀工作。”林潮生不顺畅地喘着气,语调却是稳,“虽然完成得不够理想,但也算马马虎虎地做到。”
其他游客启程时,陆辰风和林潮生已然返程,两人在药材场度过白天,夜晚依旧睡在帐篷里。
还和昨晚样,他们互相拼凑着彼此过去,收集对方有趣故事,分享工作心得,在只有两个人温馨小屋中,在用两人体温捂暖被单下,十指相扣。
“你今天是不是兴奋过头。”陆辰风把手表转向林潮生,“十点半。”
林潮生毫不在意,期待地反问:“你呢?”
“很开心。”陆辰风觉得这个回答不够诚实,赶快又补充句,“从来没有这开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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