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时间还未过半,肖谔疲惫到仿佛已经走过几年光景。面前被单细微上下起伏,文祺呼吸像交错藤蔓样紧紧缠绕着他,带动他心律齐跳平稳。
再也不会有煎熬,他想。
空白六年时光被折叠抹平,记忆中十三岁文祺与眼前十九岁少年缓慢重合在起,细软面料蹭过指腹,温意在指尖散开,肖谔用毛巾做隔挡,握住文祺手,低头笑出来。
啪嗒,连成线热泪滚落在手背,这是肖谔第次痛哭,也是最后次。他喃喃自语很久,直到窗外温煦阳光溜进屋内,笼罩在他们周围。
文祺清醒些时候,医生对他病情做初步
陈老板显然没想到他们能有这大“诚意”,百思不解问:“这孩子究竟是什人?”
肖谔再次迈开步伐,虚浮脚步终于落在实处。
“能定生死人。”
大切飞速驶离会所,向六公里以外客栈疾驰。老宋脚油门踩到底,遇到红灯,才有工夫抬头瞄眼后视镜。
后座上人只穿件黑短袖,也不嫌冷,右手绕到安睡在臂弯里人脑后,托住他颈部,好让他姿势更加放松。
文祺撞进个温暖怀抱中,身体本能想要抗拒,但隐约从心里渗透出来某种熟悉感让他放弃挣扎,头歪,靠上仅有片薄薄衣料之隔,滚烫胸膛。
肖谔在抱起文祺瞬间,心脏发狠痛下,怀里人是那瘦,那轻。
陆然和老宋跟在他们身后,往出迈步时,耳边响起陈老板低冷嗓音:“肖谔。”
肖谔停住脚,视线不离文祺。
“似乎有些太纵容你。”陈老板单手背后,两名保安向他们靠近,堵住门口,“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还想带走人,不太合适吧?”
回到客栈,陆小昭焦急等在房门外,先是看到陆然和老宋,刚想挥手打招呼,愣下,踮脚望向他们身后,赶忙跑过去想要帮忙。
陆然冲陆小昭使个眼色,揽着他进屋,放下背包,拿条干净毛巾用温水投湿。肖谔将文祺轻慢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接过湿毛巾细致为他擦拭手脚。
“你们先去吃饭,吃完找个医生过来。”肖谔清清嗓子,“让他给文祺做个粗略检查。”
听见文祺名字,陆小昭惊呆,瞪起圆溜大眼睛,死死盯着床铺上人。
陆然没有犹豫,他知道肖谔需要个安静空间来缓冲情绪,于是拉起陆小昭和老宋出门,到前台咨询哪里能请到可以上门看诊大夫。
“你人?”肖谔口吻极轻,生怕吵到正在休息文祺,“你也配?”
保安拎起身侧警棍,陈老板情面已尽:“咱们现在谈,可就是生意以外事。”他抬手指指文祺,“养他三年,提供他住处和工作,没要分回报。你们北方人,不就讲个‘理’字吗?于情于理,肖谔,你掂量清吗?”
场面时僵持不下,陈老板话音落下后,屋内再无任何动静。
文祺呼吸渐缓,冰凉双手缩在宽硕冲锋衣里,睡很安稳。肖谔不舍从他脸上移开目光,看向陆然,面无表情冲他歪歪头。
陆然会意拿出装在背包内袋里支票,递给陈老板,肖谔随之开口:“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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