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动静,文祺回身,宽松毛衣套在头上,顺拉至腿根。肖谔为他披上厚袄,戴帽,穿鞋,文祺在他手中越来越温顺,看他眼神也有些许变化。
“待会儿要去地方会有很多人。”肖谔边说,边从兜里拿出根红色绳子,很细,是用上万枚“金刚结”纯手工编织成,“怕你跑丢,得拴住你。”
抬起对方手腕,系个死扣,另端连着自己,像小时候玩蹿胡同巷子,为防止文祺跟丢,束在两人腰间那条粗绳。
“走吧。”肖谔说。
俞春园樱花开。
身上没有大病灶,都是些能够靠长期调养恢复小问题。
“通常来说,就是无法回忆先前生活或者人格,特别是经历过具有创伤性事件,从而造成情绪过度失控,因强烈刺激导致阶段性失忆,或是遭受过极端恐慌及压力、滥用药物没有及时治疗,都有可能发病,”
徐主任拍拍肖谔肩膀,示意他别担心:“好在并不严重,不像有些患者记忆惯性断裂,只记得四十八小时内发生事,隔两天就要重新认遍亲人朋友。”他安慰道,“会没事,文祺定会康复。”
肖谔郑重谢过徐主任,离开时,脚步停顿,想想,还是转身问道:“可他记得些……别人喜好。比如,喜欢颜色,不喜欢吃东西……这是为什?”
“是同个人吗?”
“嗯,同个人。”
徐主任单手支颐,转下笔,眼角带笑:“在问这个问题之前,你已经有答案不是吗?”
蜿蜒明亮长廊上,肖谔步伐轻缓,朝文祺病房走去。是拐角处那间,耀目光线够不到门边,四周晕开小片朦胧灰暗。
肖谔立在门口,握住把手,没有摁下去,门上细窄玻璃衬得文祺身影更加瘦长。他站在窗边仰起头,推开窗户,伸手去接散落在空中艳色花瓣,而后挺背撑住台面,前倾身子去闻屋外盛春味道。
“那应该是他最在乎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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