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瑞西耷拉着眼皮看着眼前水杯,低低地说:“没力气。”
“没事。”裴湛扬把次性水杯贴到陈瑞西唇边,“喂你。”
温热水滑进喉管,舒缓干燥灼热口腔。陈瑞西喝完整杯水,把沾在唇瓣上水渍点点舔干净,裴湛扬瞧着他动作,问:“还要喝吗?”
“不要。”
输液室空调开得有点热,但陈瑞西输液那只手却是冰凉。裴湛扬坐下以后把陈瑞西手放在自己掌心上,小心翼翼地揉捏着:“护士说今天没有热水
裴湛扬立马掏出手机点开外卖软件:“想吃什?”
陈瑞西垂着眼睛,咽咽口水:“想吃麻辣小火锅。”
裴湛扬打字手顿顿,看着陈瑞西毫无生气脸,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换个。”
“酸辣粉。”
“再换个。”
裴湛扬回过神,急急忙忙带着陈瑞西出门。
验血结果很糟糕,陈瑞西白细胞指数高到离谱。医生开完药,说大堆嘱托话。
“先去打针,晚上看看体温会不会降下来,如果没降下来再来医院。”
“温度太高,这个抗生素稍微加大点点量。家属在他打针注意下,可能打下去会犯恶心,他恶心话马上去跟护士说。”
输液室里陈瑞西青白着脸,针头扎进手里时他连眉毛都没颤下。护士问他们是想躺着还是想坐着,裴湛扬正想回答,病人却主动说道:“坐着。”
“测!39度5!”
急诊医生敲键盘手微微顿,他从电脑屏幕上病例挪到裴湛扬脸上,接着问:“什时候开始?”
“就今天,昨天晚上还好好。”
“是从今天什时候开始不舒服?”
裴湛扬愣瞬,陈瑞西却在这时开口。
“烧烤。”
“陈瑞西。”裴湛扬仰头看着头顶上五袋盐水,义正言辞地陈述道,“你现在是个病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关系,陈瑞西难得显得有点任性。他瘪瘪嘴,呼吸滚烫:“想吃辣,嘴巴里没味道,吃别没胃口。”
“不行。”
裴湛扬擅自做主,给他点份小米粥和小馄饨,然后叫跑腿。点完之后他起身,倒两杯温水回来。
裴湛扬领着他坐到输液室最角落。
般人烧到这个温度早已神志不清,陈瑞西竟然言语清晰地同他们说话。裴湛扬心疼得不得,摸摸陈瑞西滚烫额头,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睡觉。
陈瑞西听话地靠过来,裴湛扬肩膀往下沉,让他靠得更舒服些。
“不睡。”陈瑞西皱着眉,艰难地说道,“裴湛扬,好饿。”
能不饿吗?陈瑞西早上出门时候就没吃多少,又连续考五个小时,铁打人这会儿也该饿。
他嗓音很沙哑,有气无力地说道:“今天早上起床时候。”
“早上起床就不舒服怎现在才来看?”急诊医生熟练地给陈瑞西开化验单,“体温那高,很容易感染。”
“今天有考试,考完就来。”陈瑞西抿抿干燥唇,他语言组织得很慢,个字个字地说,“吃止痛药。”
很显然其他两人都没设想过陈瑞西会说这样话。
“你先带他去验个血。”急诊医生冲裴湛扬喊道,“验完马上到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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